反正是你家侯爷给我莓果,我不心疼,坚决不心疼!一边这么想,一边蹑手蹑脚地往百宝架走过去,之后看看那豹子正专注在莓果上,她伸手就要赶紧把自己帕子给拿过来。可是,可是……就在她手指尖刚刚碰到那巾帕时候,门开了。她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才踏入书房霍筠青,便看到小丫鬟正贼贼地站在自己百宝架前,一双清澈眼睛还满是提防地盯着自己豹子。而自己豹子,却在为了几颗莓果折下豹子腰。他不动声色地望着那小姑娘:“你在做什么?”小姑娘缓慢地从僵硬中缓了过来,她艰难地挤出一个笑,之后结结巴巴地说:“侯爷,奴婢,奴婢……”然而看起来,一切太过措手不及,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一个理由。霍筠青:“你想偷本侯东西?”小姑娘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没有!”霍筠青背着手,沉下脸:“那你在做什么?这百宝架上,尽是朝廷来往紧要信函,你是想窃看朝廷机密?”小姑娘一听这个,眼睛瞪大了,脸都煞白:“侯爷,奴婢没有!”霍筠青眸光自小姑娘身上,缓缓地落在豹子身上,那豹子爪子正悬在莓果上方。黑豹缩缩豹子脑袋,赶紧将爪子收回来,之后溜溜地跑到了霍筠青脚边,口中发出嗷呜嗷呜声音。香妩看着这一幕,眼泪直往心里流。她多想当一只豹子,那样她就不需要说话,只需要嗷呜几声撒娇,问题不就解决了?霍筠青却微抬手,那黑豹得令,夹着尾巴溜溜地跑出去了。钻出去时候,还顺势用尾巴把门给顶上了。随着那一声木门吱声,屋子里只剩下了霍筠青和香妩。香妩耷拉着脑袋,扁着嘴儿,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书房里太过安静,安静得她能听到侯爷那沉稳呼吸声,仿佛近在耳边。她脑子里乱糟糟,想起来很多,想起小时候还没被卖进府里时,曾经偷偷地去舔糖罐子却被抓住好一顿打,想起来才来侯府时候什么都不懂,晚上一个人缩在床上睡不着,还想起来在那场梦里,自己割了脸,一个人孤零零地听着山寺夜半钟声。生来卑微,人生有那么多苦,香妩突然觉得,眼前侯爷无论怎么处置,她仿佛都不会在意。她低着头,咬着唇,屏住呼吸,等待着侯爷对她命运宣判。眼前一切却暗了下来,从窗棂射进来光被男人身影挡住,他如同一座挺秀山峰,将她笼罩在其中。“哭什么?”侯爷威严声音低而淡。“奴,奴婢没哭……”香妩并不记得自己哭了,她并没有哭,但是说出声音,却带着几分哽咽。她有些茫然,她真得哭了吗?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侯爷却伸出了手。那双曾经捏着信函,拿着书本手,优雅修长,散漫尊贵。此时,那双手却轻而有力地捏住了她下巴,并强迫她微抬起来。香妩呼吸停滞,大脑中一片空白,茫然地看着眼前人,那张遥远威严脸庞,她不知道侯爷要做什么,更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害怕侯爷,就像她害怕小姐一样。但是现在侯爷竟然这么捏住她下巴,竟然距离她这么近。烫人呼吸近在眼前,她睁大眼睛,眼睛里有了薄薄一层湿润,让眼前那俊美威严面庞语越发清晰起来,清晰得甚至仿佛幻影一般变了形。“本侯想放过你。”侯爷声音低哑到仿佛呢喃:“你小小年纪,却不安分。”说话间,他俯首下去。香妩越发瞪大了眼睛。其实有些事情,她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在那个梦里梦到过。但那再清楚,也是梦,当一切就那么发生时候,她大脑中一片空白,梦里所知道一切早已经距她远去。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当那滚烫唇贴上她眼睫时,她浑身一个哆嗦,险些软了下去。侯爷身形比她不知道高上多少,有力臂膀便拖住了她后腰,她便被抵在了那百宝架上。华丽上等墨色布料紧贴着她身子,尊贵有力男人和她只隔着一层布料距离,逼人热度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而那滚烫唇却落在她眼睑上,又滑过她脸颊。“侯,侯爷……”香妩被禁锢在那百宝架和侯爷之间,无助地仰着纤细柔白颈子,茫然地看着眼前男人,她甚至恍惚觉得,这也许只是一场梦。一场关于揉一揉梦。霍筠青低首间,凝着这被自己禁锢在怀中小丫鬟。精致小脸泛起了桃花般晕红,一双清澈如泉眸子透着懵懂和无措,因为被迫后倾缘故,纤细颈子也随之往后仰,犹如樱桃一般唇儿茫然地微微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