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圣上更命太子南京监国,如此一来,太子远离京城这个权力中心,吴王却在京城动作频繁,圣上年纪大了,若有个万一?太子远在南京,如何争的过吴王。“想什么呢?”武氏见张钊发愣,嗔怪的摇着他的手臂,张钊回过神来,道“公主贤淑善良,不会阻止阿并认祖归宗,是国公爷不肯,一来是恐吴王动怒,毕竟吴王势大,又钟爱公主;二来似乎和阿并的身世有关。阿并的身世三哥从来不提,是以我这做叔叔的也不太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听府里的老人说过阿并的生母是府中婢女,不知怎么勾引了三哥,三哥竟和她离开京城跑到并州去住了一年多,好像还在并州拜过堂。阿并就出生在并州,这一家三口被捉回国公府的时候,阿并才两三个月大。”“跑到并州?还拜过堂?”武氏有些吃惊,这婢女还真是大胆妄为,竟敢拐了国公府的公子离家出走跟她跑到并州,如果他们两人真在并州拜过堂成过亲,这婢女可不只是有野心,还很有心计!难怪国公爷不肯让这孩子认祖归宗,有这样的娘,孩子能好到哪去?如果是个安份的庶子倒也罢了,如果也是个有野心的,以嫡子自居,该置公主于何地,难道让公主做继室不成?“阿并的生母,相貌定然极美?”武氏好奇的问,能有这么大魅力的婢女,不知生的什么模样?莫非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张钊有些好笑的看着妻子,“我哪里知道?捉回府之后,她就被送到庄子上看起来了。”“六弟和六弟妹心地都不坏,六弟尤其疼爱阿并,必不会亏待他,国公爷这么安排倒也不算错。不说这些了,憇儿今日办的赏花会如何?”提到赏花会,武氏沉下脸来,这没出息的令嘉,一大早就兴冲冲的在二门外探头探脑,待到孟家姑娘们来了,独缺五姑娘,他那个伤心失望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没出息到家了!人家齐姑娘、宋姑娘都落落大方的跟他行礼,彬彬有礼的称呼他“世兄”,他倒好,冷着一张脸,好像人家欠他二百钱似的。“我给憇儿张罗的,自然□妥贴。齐姑娘、宋姑娘都来了,两个都是好的,倒让我费了思量。”武氏按下心中不快,和丈夫商量起准儿媳人选。张钊迟疑了一下,“孟家五姑娘可来了?憇儿见到她,想必高兴得很。”该怎么跟妻子说呢?难道她真不知道令嘉的心思?“孟五姑娘说是在家陪祖母呢,孟家来的是三姑娘、四姑娘和六姑娘。”武氏淡淡的答道。阿悠没来?是凑巧还是故意?自己几次在孟赉面前夸奖阿悠,孟赉都岔过去了,难不成,是这对父女对令嘉无意?不能够啊,令嘉这么优秀,和阿悠又一向处的好。张钊有些怅然。号称在家陪祖母尽孝心的孟悠然姑娘,高高兴兴到了万紫山庄后,见了庄主,工部右侍郎安在林,和安在林的两个女儿,安静、安宁,施礼寒暄待茶毕,安家父女陪孟家父女游览山庄。“咦?樱桃树?这么多的樱桃树!这么早樱桃就红了?安伯伯你这庄子可真好!”悠然大喜雀跃,想不到万紫山庄竟然有条樱桃沟,是两山所夹的溪涧,幽静凉爽,气候宜人,空气清新,溪水淙淙,宛若世外桃源,这春末夏初时分竟然已有成熟的樱桃,红红的很是可爱。安在林一身青色道袍,容貌清癯,约莫五十多岁年纪,头发已有些微白,风度很是洒脱不羁,他看着兴奋的悠然,目光里流露出喜意,摸着短胡须微笑着问道“这樱桃味道甚是甜美,咱们这就摘来吃。世侄女想让下人去摘还是自己去摘啊?”“自己摘!”悠然大声道。孟赉看着两眼亮晶晶跃跃欲试的悠然,笑着摇头,“女孩子家,上树成何体统?还是让庄子里的人去摘吧。”悠然抱住孟赉的胳膊不依,孟赉哄着她“树这么高,小心掉下来。咱们就坐在树下,看着庄子里的人摘好不好?”“不好!这事要亲力亲为,才有趣呢!”悠然央求着“爹爹,这樱桃树一点也不高,搭个梯子,就让我自己上去摘吧,爹爹若不放心,就在旁边看着我!好不好?我一定很小心很小心。”安在林摸着短胡须笑吟吟的看着孟家父女为上树摘果子的事讨价还价,唉,人家的女儿怎么如此天真可爱,父女间如此亲昵,再看看自己,一生不拘小节,养出来的女儿却一个比一个端庄,一个比一个娴静,一个比一个贤淑,早已出嫁的大女儿是如此,继室所出的次女、三女,也是如此。安家二小姐安静梳着规规整整的双平髻,藏青褙子,不屑的撇了一眼悠然,孟家真是没规矩,一个庶女,按律法就该充作奴才仆妇,居然由孟世叔带着大喇喇的出门做客,还跟孟世叔撒娇,真没体统。换了是她,自然父亲吩咐什么就是什么,难道做女儿的可以跟父亲还嘴?让父亲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