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直到看着住持的神色越发紧绷。
谈临渊按一按眉心,似是自嘲般笑到:“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本来应该是得偿所愿;如今却每日过得战战兢兢,如同在刀尖上行走。这日子和当年刚来禅光寺相比,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住持神色凝重,片刻才说:“十余年过去,你鲜少有需要人帮忙答疑解惑的时候。”
“是我悟性不高,未能真正完全窥探出佛门真谛。”
看他甚无所谓的姿态,住持思前想后,斟酌了好久才说:“若非你娶妻一事真的与命数相克,得罪了佛祖,是否考虑要悬崖勒马,及时止损?”
“于人于己,于南小姐和孩子,都好......”
这话说出口时,住持都觉得残忍。
谈临渊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动怒,反而是笑了笑,眸间深邃下去,只是眼底压着一抹痛楚。
“我怎能不知该如何取舍?只是一但有了『取』,那又教我如何『舍』得去。”他扯唇,声音只剩苦涩:“是我自私孤行,非要拿命与天博一博。”
他声音渐低,“若是这罪罚都落在我一人身上,我倒是心甘情愿,哪怕世代终不可轮回;但偏偏要连累——”
他不再说下去。
住持看着他脸上闪过的痛苦,心里越发心疼。
谈临渊也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其中他经历的苦难与心酸折磨,住持也都看在眼中。
或许是命运真的不曾善待他。
也让人忍不住去猜想,佛祖是否有怜爱过一瞬这个年轻人,至少给他一个圆满妥帖的结局?
照佛法,住持该劝他尽早放手;可照情理,他说不出这样的话。
安静了许久,住持抬起手,佛珠在指间捻动,声音十分沧桑:“弃之,你心中自有答案,不必我指点迷津。”
“我无从化解,只能祝你逢凶化吉,遇事则安——阿弥陀佛。”
谈临渊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胸口晦涩难当。
进退两难。
他闭息凝神,冷静下来后清淡开口:“谢住持大师教化,弃之谨记心间。”
从佛堂退出来,站在门槛前,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算着差不多已经是拍卖会结束的时间。
谈临渊准备开车去接南渝。
恰逢这时有电话进来,是安排保镖的电话号码。
谈临渊陡然觉得心里一紧,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慌。
接通的刹那,听筒那头传来嘈杂混乱的声音,还有尖叫声和哭声。
保镖的声音在里面混杂着,很难听得清楚:“谈先生,拍卖会刚刚发生了枪击案,我们刚和南小姐走散了......”
谈临渊只觉得双腿一瞬间像是失去了神经,踉跄着站不稳。
耳朵也失去了听力,只剩下巨大而尖锐的嗡鸣声,震得他耳廓生疼。
他摇摇晃晃,手机被仓促的挂断。
谈临渊意识恍惚地抬头,恰好与佛堂里高高供奉着的佛祖神像对视。
那石身的佛像雕塑,此刻正慈眉善目的看着他。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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