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睡得迷迷糊糊间,发现屋子里有人。
杜婉猛地惊醒,一握床榻前的环首剑,翻身坐了起来,“谁?”
“是我。”裴灏幽幽地出声,“我累得快要死了,你睡得倒是香。”
“你累得要死,关我个屁事呀。”
“小没良心,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就不心疼一下吗?”
“少来勾搭我,我还小,不上当的。”
“翻过年就十五了,可以嫁人了,不小了。”
“滚犊子!本郡主十八岁之前,绝对不会嫁人的。”杜婉把长剑放下,说得很是坚决。
夜晚天黑,卧室里的灯盏微暗。
所以杜婉没有看到裴灏一下子黑掉的脸色。
十八岁前不成亲?
那他岂不是还要等三四年?
以前他或许会无所谓,现在别说等几年,一年都不想等了!可是他又清楚就算明年上门来商议婚事,公主府也不会应允,只能等小姑娘日后再改变主意。据思安说过,姑娘家的年纪尚小,心思还不定。
裴灏自我安慰了好一会儿,才压下暴躁的情绪。
杜婉赤足下地,走到灯盏前,挑起了一点点灯芯。
房间的光线,一下子亮了些许。
裴灏斜坐于椅子上,眸光若有若无扫过她的玉足。
白白嫩嫩,十个脚趾圆润小巧,连粉粉的趾甲都是那么可爱,让人有点移不开眼。
杜婉转身面对着他,双臂抱胸,“有话快说。”
“没什么大事,就说说苏澈要不要救?”裴灏接下了苏丞相的东西,其实苏丞相也是在赌博。
世子爷的心最毒
苏丞相在赌裴灏的人品,赌他会遵守诺言。
其实苏丞相一死,裴灏不遵守诺言,亦无人知晓。
杜婉斜睨着他,“那是你的事儿。”
“你不担心他家和你家的仇。”
“哦,你怕他会报复我们家?”杜婉这下听明白了。
裴灏点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想多了。既然你和苏丞相有言在先,你大可以先救他,他脱险后再做什么,就与你无关了。如果他不识好歹,再捂死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杜婉对于一些斩草除根的信条,还是很清楚的。
但是,她有自己的处世原则。
旁人没招惹到她之前,她不会先下手为强,去做什么斩草除根的事。杜婉不想成为这类人,而遇到这类人,她也不会去深交。因为谁知道自己未来会不会莫名其妙成为对方斩草除根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