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鱼鱼没有说,杜婉当初落难的样子,她是见过的。
即使活在底层的她,笑容依旧灿烂的……
到了山脚下。
驾着马车,亲自来接秦鱼鱼的人是秦淼。
周苡并没有和秦鱼鱼坐一辆马车,而是上去了周家的马车。
秦鱼鱼看到秦淼的面色不佳,想到他的心结,“刚才你看到了郡主?”
“是的。”秦淼低下了头。
“你还想报复她吗?”
“……”秦淼握着马鞭的手一紧,露出了手背的青筋。
秦鱼鱼钻进了车厢,“阿淼,你读了圣贤书,该懂一些道理了吧。当初在赤岩县,就算我们不愿承认,犯错的也是我们,甚至还害了一条人命。若那件事情发生在京城,你觉得……我们还有活路吗?”
秦淼阴郁地闷声道:“是谢公子救了我,我欠他一条命。”
“不是。”
“怎么不是?”
“是郡主放过了我们一马。”
“……”秦淼不太认同,可也没反驳她的话。
“我们来到京城,发生太多的事了。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对郡主的恨意……反而是最可笑的。”现在秦鱼鱼心底最恨的人排行榜里,排在第一位的是马素琴等贵女,杜婉早不知排到哪个旮旯去了。
来到京城,秦鱼鱼见识过贵人的专横和霸道,还深受其害,再对比起杜婉的所作所为,杜婉简直称得上善良可爱。
起码到了京城,杜婉没再寻过他们的麻烦。
秦鱼鱼低声道:“阿淼,郡主是天上的月,我们只是脚下的泥。你那点心思,稍微泄露出一点点,不仅你会没命,包括我们也会被连累。”
“鱼鱼,我听你的。”秦淼艰难地决定。
“嗯。”
他们都太弱了,什么都不是,连心怀仇恨都不配。
杜婉现在早将秦鱼鱼抛于脑后。
又站到了钟楼前。
守着钟楼的,还是那两个僧人,一见到杜婉过来,又客气地上前见礼。
杜婉又爬上钟楼,若有所思地,定定看着这口大钟。快要有她两个这么高了,忍不住摸了几把,“小钟钟,再响一下?”
“嗡——”
很轻,很细微的钟声。
杜婉意外,又觉得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