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在心里积压的狠了,也找不到一个倒苦水的地方,她居然就这么一边吃着红薯,一边絮絮叨叨的跟姜晓菱诉起了苦。
原来,这个废品收购站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正式工,三个临时工。
两男两女。
现在留在这里的这个女人叫张巧,今年四十了。男人在灯泡厂的食堂工作,是正式工。
而她,因为是男人在老家娶的媳妇,只有农村户口,所以找不到正式工作,只能在这儿做临时工。
另外一个女孩儿,和她情况差不多,是从农村来城里投奔哥嫂的。
但来了两年,工作无法转正,户口也办不进城,女孩儿心灰意懒前不久辞了这份工作,准备回家嫁人了。
那两个男的,一个是他们站长,是本地人,前段时间到了退休年龄,光荣退休回家抱孙子去了。
新的站长因为找不到人顶替一直迟迟没有到位。
之前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整个收购站都是张巧和另外一个男人顶着。
可那人也是农村户口,而且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眼要到年关了,那人要回乡下过年,这边一直找不到顶替的人手。
他提了几次请假,办事处都不给批,男人一怒之下,领了那个月的工资之后,直接走了。
人家也不干了。
听了女人的解释,姜晓菱沉默了一下,问道“张姐,这说不干就能不干的呀也不用等别人来顶替”
张巧苦笑了一下“我们临时工的工资都是干够一个月结一个月的钱,不干就没钱。他拿了工资就跑了,办事处能拿他怎么办”
说到这儿,她又叹了口气“这种事多了去了,我在这儿四五年了,这临时工来来去去不知道换了多少拨了。
我要不是年龄大了,实在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工作,我也不愿意在这儿待。
就这一个月十八块六毛钱,算是把我栓得死死的了。”
听她这么说,姜晓菱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想了想,将自己还没有动过的红薯又默默的塞到了张巧的手里。
着她这么孩子气的动作,张巧顿时被她给逗乐了。
她也没有拒绝,只是冲着姜晓菱友善的笑了笑“以后再想要什么了,直接过来找我就行了。别的不敢说,想找几张糊墙的报纸,还还不是多得是
你要是还缺,姐给你多留点儿,找干净的留”
想问的事问的差不多了,姜晓菱准备离开。
眼就到了年关,收购站又没有领导,她就是想现在就来做临时工也是不可能的。
正式工因为有编制,一般都要上面批准。而临时工,通常都是各单位的领导直接说了算。
这连领导还八字没一撇呢,她想申请都找不到人。
只能等过完年,一切步入正轨再说。
她同张巧告辞,走出了那个仓库。结果还没走出几步,就到大门处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那俩人她都认识,瘦高条的中年女人是办事处的刑大妈,而那个年轻的,走路有点跛的,可不就是她谢强哥吗
姜晓菱打了一个激灵,第一反应就是不好,强子哥别不是背着家里自作主张,准备来个先斩后奏吧
她赶紧迎了过去,喊了一声“强子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谢强和刑平玉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在收购站还能遇到外人,都很惊讶。
谢强则干脆没有回答姜晓菱的话,直接反问道“你跑这儿来干嘛”
姜晓菱从包里拿出了那两本教材,递过去给他“我帮小河他们找两本,他们快该念小学了。”
谢强了一眼课本,没再多问,而是直接嘱咐道“买完就走吧,赶紧回去,别在外面多留。”
刑平玉着他们两个互动,一直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谢站长,这姑娘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