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帝的神色很冷,但并没有以往的那种愤怒,只是淡漠的扫视着大殿之上的众臣,不知道在度量着什么心思。
下方位置,皇城司司秦白师躬身出列,神色愧疚。
“臣,请罪!”
胤帝淡淡抬眉,“说!”
“皇城司副司孙景洲携功自重,滥用职权,纵容下属蒋鸣公然亵渎国法,挟持九殿下,指使皇亲受辱,不保天家威仪。”
秦白师有条不紊的躬身道,“臣御下不严,失职失察,有负圣上信任,请圣上治罪。”
秦白师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大殿上所有人的心头,震的人眼前黑。
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皇城司要出大事了。
胤帝的反应似乎比预想的要平淡很多,他只是静静的听着秦白师的话,旋即冷冰冰的开口。
“好,孙景洲与蒋鸣革职查办,秦白师罚俸降薪,官降一级,以待后效。”
都不问原因,也不调查事由,只因为秦白师的一句话,一个四品副司,一个五品偏将便直接革职。
众人起先有些恍惚,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明显这事早就奏请过圣上,圣上也早就想好了如何处置,今日朝会不过是一个过场而已。
这是摆给众臣看的。
“圣上,臣亦请罪。”虞长弓出列,躬身道。
“臣治下禁军不尊号令,擅自集结,与皇城司部署生冲突,双方伤者数十人,情况恶劣。请圣上治臣御下不严之罪!”
胤帝面无表情的看向虞长弓,沉声道,“好,你自罚三月俸禄,禁军本月饷银充入户部,以儆效尤。”
“谢圣上!”
冲突的双方纷纷站出来请罪,竟然意外的和谐,和谐得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就好像在看一场编排好的戏剧一样。
君臣和睦,一片友恭之相。
兵部尚书裴元靖冷冷地扫了眼虞长弓,忽然开口道,“虞统领,禁军乃国家利器,向来只能有圣上调遣,此番擅自集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虞长弓苦笑道,“回尚书大人,其实此次集结的都是休沐在家的军士,并不在戍守之列,而且也是受了九殿下的调遣,所以……”
“九殿下?他调遣禁军干什么?”
虞长弓顿了顿,抬眉瞥向御案之上,“是为了……拘捕大凉的刺客!”
似有意,又似无意,朝堂的风向开始向某个极为敏锐的话题转变。
“大凉刺客?可是前段时间出现在云山猎场的大凉刺客?”刑部尚书姜远褚眉头微微一跳。
刑查大凉刺客同是刑部与大理寺的职责,但这段时间刑部翻遍了京都城,除了几具明显被灭口的尸体外,再没有找到丝毫有用的线索。
禁军可没有稽查逃犯的职责,他们哪来的线索?
姜远褚忽然觉得,再聊下去,是不是也能治自己一个失职之罪了?
虞长弓点头道,“回姜尚书,据下官得到的消息,此番大凉派入我京都的刺客,是一支完整的鹰隼小队,十五人编,除了死在云山猎场与东城旧院的十三人外,还有两人在逃。”
“昨夜九殿下得到此二人的消息,以免打草惊蛇,不得已召了几位休沐的禁军将士,以雷霆手段将其二人缉捕……”
“而就在此时,撞见了皇城司巡守卫兵,才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