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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宿城县是遭了瘟疫的,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后来那些人都烧了,烧了后埋在坑里,立了那么一个万魂碑

那万魂碑的密密麻麻小字,就有那么一小块,写的是“萧氏杏花并子女”。

他心心念念的妻儿,就化成了偌大墓碑上蝇头大的几个小字,再也寻不到了。他当时都傻眼了,呆坐在那里着那几个字许久,后来便要去扒开那坑,他说他不信,他要找到她的尸骨,说就算真死了也不让她和那么多人挤在这样的地方,可是那是几万人的大坑,又都是烧过的,他哪能知道去捧起哪一撮土灰最后他绝望了,开始坐在万人坑前哭,哭得悲怆欲绝。

他哭的时候,都是她陪着啊。她着他痛不欲生,着他一蹶不振,又着他慢慢恢复振作起来,着他开始重振雄风在沙场上所向披靡。

他说他的妻儿和老母是北狄人害死的,说他的家是北狄人烧了的,所以他要将北狄人赶出大昭国,让大昭百姓再也不用承受这家破人亡之痛。

她至今记得他站在悬崖边上,发出这番誓愿时的凛冽慷慨之气。

她几乎是被他震撼了,想着这一生这一世,她只这个男人,只会嫁给这个男人。

哪怕他现在想着他的妻儿,可是没关系,她可以等。

她会用一辈子的光阴和陪伴慢慢地等,等着他忘记曾经的伤痛,等着他愿意重新娶妻生子。

“我真得可以等的,哪怕等到白发苍苍,我也愿意,我是活的,他的妻子已经死了,我总是能等到那一天的”她醉眼朦胧,喃喃自语。

“可是现在,他的妻子并没有死。”正阳侯无情地戳破她的念想“不但没有死,人家还活得好好的,为他的老母养老送终,为他抚养大了三个孩儿。”

这样的女人,皇上合该赏她一个贞节牌坊了。

若是没有在那白湾子县相认也就罢了,可是如今相认了。

既相认了,就没有任何男人敢去抛弃这样一个糟糠之妻。

萧战庭肯定也不能。

而且起来,也舍不得

“碧汀,你也该想明白了,战庭对你,可能真得只是同袍之情”正阳侯想委婉点提醒,可是这话太委婉达不到敲醒霍碧汀的目的。

“同袍之情”霍碧汀痛苦而嘲讽地挽起唇“真的是同袍之情吗他竟对我如此无情无义”

“是的,他拿我们当兄弟,患难之交的兄弟,可以生死相许,可是也就这样了,兄弟就是兄弟,不是家人。”

其实想想,萧战庭性子木讷,话并不多,对什么都仿佛并不会有大兴致,他们也一直以为是这样,他是个没烟火气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也不适合成家。一直到那个女人带着儿女们出现了。

“碧汀,这个世上怕是只有一个人,可以对着战庭放肆到毫无顾忌,也只有一个女人,能撕破他的冷漠面目,把他变成凡夫俗子了。”

那个人就是和他青梅竹马,吃着一锅饭住在一个屋子里长大的结发之妻。

想起那天听到的话,那个女人竟然当着萧战庭的面说要跑出去偷汉子

正阳侯苦笑,估计天底下,也只有那个女人,敢对着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国侯爷萧战庭一口一个铁蛋哥哥,又一个一个偷汉子戴绿帽子了

“铁蛋,铁蛋”霍碧汀想起这个名字,忽然觉得很是好笑。

她也是喝醉了,觉得好笑,也就哈哈大笑起来。

“他叫铁蛋,却从来没有告诉我们过呢,我们都不知道,原来他的乳名叫铁蛋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叫铁蛋因为那个女人喊他铁蛋还是说根本不拿我们当朋友”

“碧汀,你喝醉了。”正阳侯更加无可奈何了。

“我没醉,我脑子清醒得很,再清醒不过了我忽然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什么了”

“其实他根本不那个女人,他根本不”

“啊”正阳侯微惊,这是哪门子想明白了。

“他不过是觉得对不起那个女人罢了,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有担当的男人,不肯抛弃糟糠之妻,哪怕是和她已经云泥之别,也不能抛弃。更何况他们还有儿女呢他根本不那个女人就算当年有点子所谓的夫妻情,这么多年的分离,他现在的见识和地位远不是当初的那个铁蛋了,又怎么会上乡下来的毫无见识的妇人呢”

“碧汀,话不能这么说。”正阳侯皱起了眉头“嫂夫人虽然出身贫寒,说话行事也颇为不羁,可是依我,这位嫂夫人胆识过人,进退有度,并不是寻常市井女子。”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妇人,敢过去和皇太后拉家常,又能在几个侯爷都尴尬的时候谈笑风生,把个霍碧汀连蒙再吓弄得跑过来喝闷酒,这哪里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可是霍碧汀听不进去,醉酒中的她,想起萧杏花对自己说的话,只觉得句句诛心。

“这么大年纪,在我们白湾子县,那都该是当奶奶的人了。你如今还没婚配”

“最要紧的是,对方知冷知热,知道疼人,家里凡事,肯让你做主,让你掌管着家里的钥匙,有金的银的,都交给你花。能做到这几点的男人,自然是不差的。”

“不肯娶你的男人,不要硬贴着,不愿意给你银子花的男人,也别以为人家把你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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