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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什么去岭南是不是有她记忆中的树,萧杏花还是对于自己女儿的终身更操心。

以前总觉得女儿小,母女两个也没太说过这以后终身该找什么样的,如今忽然间就要定下来了,心里总是有些空落落的。

儿大不由娘,如今也不像以前了。

这一日,她把每日里都守在身边的萧战庭支出去,陪着儿子练武去,却把女儿叫到身边。

“今日你也见了那霍行远,心里到底是什么打算,亲母女别藏着掖着,你好歹给娘说说。”她半偎依在暖阁里的矮塌上,脚边搭了件大红祥云滚边貂毛织锦毯,手里抱着个铜暖手炉,懒洋洋地这么说。

旁边佩珩帮她抬起那貂毛织锦毯来,好生将她的脚盖好了“娘,以前你一到冬天就说脚疼腿疼的,今年可曾再犯”

“这个倒没有,如今咱住在暖阁里,可真是舒服,又捧着暖手炉,又不用亲手下凉水,保养得当,竟不曾再痛了。”

佩珩听闻,也是笑了“爹如今不怎么上朝,倒是在家事上费心不少,前些日子叮嘱柴大管家做几件好样式的大髦,我听说,花了重金,得了几件上等料子,过几日就要做好了。”

佩珩其实也是隐约知道,说是最金贵的那件,是用白貂腋下那点毛做的,最是金贵,也最是柔软保暖,是专给娘做的。

“其实我如今年纪大了,又怀着身子,穿什么不行,先紧着好的给你和嫂嫂们穿就是,你们趁年轻,正该穿好的。”

嘴里说着这个,却是想起之前自己的问话来,不由噗地笑了“瞧你这狡猾的小丫头,怎么学会跟娘耍这种滑头了刚才我问你的话呢,怎么不见答,反而来带偏我。”

佩珩坐在床边,也是笑了“娘,你刚才问我心里怎么想的,我如今也在想。”

“嗯”萧杏花望着自己女儿。

佩珩笑叹了口气“娘,我和他是说了几句,他,他对我,或许也是没谱吧,毕竟我身份不同以前了。不过我能理解他这么想,也就只能罢了。这一次见了后,我更知道,我心里想嫁给什么样的,是再无悔意了。”

萧杏花女儿那眼神,便明白她是铁了心的。

当下也是无奈“佩珩啊,娘有几句心里话告诉你,以后无论你是嫁了谁,总是要记住的。”

“娘,你说就是。”

“男人呢,你得学会把他的脉,知道他的心思。知道了他的心思,就顺着捻住他的心,你捻住了,把他捻得死去活来的,没你不行,他自然就听你的话,到时候你撒泼骂他,他也只能当你讨人喜欢。可是若你捻不住他的心,夫妻冷淡了去,便是你百般讨好,人家也未必想着你念着你”

萧佩珩听着母亲这一番话,不免低头,若有所思,半响后,才道“爹为了娘,如今大门不出,只一心在家陪着娘,燕京城里都传遍了,说是镇国侯爷为了夫人,冲冠一怒。这是不是因了,娘能捻住爹的心”

见女儿提起自己,萧杏花倒是有些想笑,毕竟父母一辈的事,并不愿意和当女儿的提起。

“我和你爹,自是和别个不同,说到底,自小一起长大的,便是没父亲之情,也有兄妹之情在。”

佩珩却叹道“爹其实还是重情重义的,如今封侯拜将,身份何等显赫,可是这些年来,身边并无一个妾室,如今对娘更是敬重有加,未曾有半分嫌弃。其实这自然是娘对爹体贴有加,可也是爹对娘情深义重。”

一时说着这话,忽而就想起今天白日的霍行远所说。

其实他为何那样说,她都是明白的。

他自是怕她有了荣华富贵不记之前种种情义,更是怕他自己身份低微耽搁了自己。男人身份低了,便有诸多顾忌,是在情理之中,可是细想之下,又觉无奈。

飞黄腾达不忘糟糠之妻,固然其中满满都是情义,可是身份低微却依然不亢不卑地求娶昔日意中人,虽说不易,可是若真有许多情义在,又怎肯轻易退却

这么想着,心里不免觉得微微一沉。

不过到底是今日才见了那霍行远,又被承诺了一些话,想着但凡他金榜题名,到时候这桩好事自是能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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