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他从来没见过。
他握着笔的手微颤动了下,不过面上却是依旧,开口淡声对她说“你还记得,这个世上有像刀子一样的树叶吗”
萧杏花听了这话,细密的睫毛便轻颤了下。
默了片刻,她抬起头他。
四目相对片刻,她笑了笑“或许是我小的时候在做梦吧,世上根本没有这个。”
她也会下意识地去,有没有那像刀片一样叶子的树,可是没有,从来没见过。
“这样的梦,你后来还做过吗”
“做梦”她笑了出来“哪有那闲功夫啊”
有那时间,她还不如多帮人纳几个鞋底子去换铜板呢
萧战庭听到,不说话了。
她小时候是一个做梦的小姑娘,喜欢听人家讲那些王侯将相的故事,听人家摆龙门阵侃那些征伐四方的故事。路过镇子时,她还站在那里听人家说唱,听得都要入迷了。
别的萧战庭或许没有意识到,可是有一点,他早就明白的。
如果不是她小时候被拐了,她一定过着和后来完全不一样的日子吧。
应该是锦衣玉食,美奴华服,高门大院。
甚至于在她幼年那模糊的记忆里,或许有一些影子还残存着,只是不会对他说起罢了。
萧杏花见萧战庭良久不说话,默了会儿,忽然笑着说“咱们佩珩其实是个有福气的,虽说刚出生的时候,亲爹都不知道有她这么个女儿,可是早早地认了你这个有权有势的爹,以后咱们好好栽培,好日子长着呢。”
她前半辈子命苦,不过女儿命好,这样也知足了,足以弥补她当年的种种遗憾。
“是。如今倒也不急,先让她学读认字,再随便学点琴棋画。那些女红之流,倒不必做了。过些日子皇太后的寿辰,先准备下,到时候她也是要跟着进宫的。你”
萧战庭从回忆中醒过神来,想起女儿,他唇边泛起一丝柔意。
抬手将刚才那张宣纸拿到一旁,又取了新的一张,又把手中的笔放到萧杏花手里,这才继续道“你也好歹留意下,哪家青年才俊能合她心意的,记住,回来告诉我。”
燕京城里,甚至说大昭境内,他的女儿想嫁哪个,怕是没人敢说个不字。
“说起这个,我倒是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下呢。”和萧战庭唠了这么半天家常,话题终于到了点上。
“什么”
萧杏花笑了笑,拉着萧战庭的胳膊,让他坐下,这才放柔了语气,软绵绵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当时在白湾子县,我好了一个年轻后生,人是不错的,配咱家佩珩正合适。不曾想如今咱们来燕京城,这件事怕是耽搁了。我今日问了问佩珩的意思,那孩子竟然是个死心眼,不想负了那边,所以,我想着”
她笑着他,等他答话。
萧战庭一听她这么说,那眉头便微微拧起了。
白湾子县
疑惑地向萧杏花“是什么样的后生人品如何,家世如何,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
“也是之前一时没想起来和你提,这几日记起来这档子事,便说一说。那个后生人倒是不错,是当地的富户,姓霍,家里排行第六,长得白净,读得也好”
萧杏花对萧战庭道出这霍家六少爷的身份,又在萧战庭一再的盘问下,说了霍家的家世,以及家里的各样铺子和地。
“一家生药铺子,两家绸缎庄,还有几套门面房出租,家里还现成几百亩的好地”萧战庭眯起眸子,神色间已经是有了几分狐疑。
“是啊”萧杏花心虚地点头。
这点子东西,若是以前,那自然是家底殷实的好人家,可是现在,怕是根本不会在萧战庭眼里吧
“会读人不错长得白净”萧战庭眉眼间越发带了疑惑。
“是啊”萧杏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也是怪巧的,怎么这霍六听起来和玉儿哥哥那么像呢
“杏花,你要给我说实话。这个婚事,真得是你以前答应过的”萧战庭盯着萧杏花,淡声问道。
一听这个,萧杏花心里便一沉,只好强声说道“我答应过的又如何,没答应过的又如何,还是还要个后生到底适不适合咱家佩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