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有些自责,不由用手轻轻绞着手帕。
她开始自责,为什么自己性情不像大嫂那般开朗,能和娘说说笑笑,肆无忌惮地什么话都可以说,这样的话,问起来就不会显得太突兀。
于是她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小姑。
其实一向以来,大嫂和娘合得来,她反倒是有什么事喜欢和小姑说。
可是当她望向小姑佩珩的时候,却见佩珩高高地昂着头,紧紧抿起那樱桃小唇儿,水灵灵的杏眸中透着一层说不出的疏离。
她微微愣了下,很少到小姑子这样神情呢。
她现在的样子,虽然依然是那个娇滴滴的佩珩,可是却仿佛拿起一把刀,着遥远不知道何方的陌生人,带着点提防和不知名的恨意。
她沉默了半响,便不知说什么了,绞着帕子的手停下来,微微垂下了头。
一路没敢再说什么,只是着意地小心俯视着婆婆,她是是否要茶水,下车的时候,她赶紧过去扶她。
这天晚上,秀梅总觉得分外不安,她想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忐忑地在屋子内走来走去,很想找一个人说一说,可是她又能找谁说呢
想到自打来了燕京城后的种种,忽然又有些辛酸,想着若是一辈子在那白湾子县,过那穷日子,也未必不好。
这么想着的时候,萧千云就进屋了。
萧千云一进屋,就到秀梅神色并不好,不由问道“怎么了”
秀梅反应过来,忙低眉敛目过去,笑着道“没什么。”
说着帮他脱去外袍,又伺候他褪去靴子,再奉上茶水润润口。
其实自从来到燕京城后,她先是因了身子不好,两个人分床睡,夫妻间渐渐有了隔阂。之后被婆婆一闹,萧千云也是知错,给她说了一些知心话,她也加紧调养身子。
只是现在身子调养了个七七八八,他们夫妻二人却依然分着睡。
她脸皮薄,并不好意思,暗地里倒是大嫂也把曾经那药儿给自己来一份,两眼一闭,好歹过去这一茬子事。
萧千云她今日总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问道“今日你随着娘去安南侯夫人那里,可有什么不妥”
秀梅见他这么问,犹豫了下,还是道“原本极好的,我瞧着这京城里的夫人小姐们,想来是都知道咱爹的,对咱娘颇为敬让,佩珩也认识了一群小姑娘,我也和几个年轻少奶奶聊了几句呢。”
她到底是读过的,文文雅雅地和人说话,只被人说是香门第出身。
“那怎么瞧你,倒是有什么心事”
“只是有一件事,总觉得怪怪的罢了。”秀梅这么道。
“什么”其实萧千云倒是没在意。
他早知道,他娶的这个娘子吧,可不似大嫂那般性情开朗,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她是那种有什么话,非要在心里倒腾八遍,想着能说出来,才慢条斯理地给你说的那种。
以前他一直觉得,或许读人家的女儿就是这般,到底和自己不一样吧,后来呢,慢慢熟了,才知道她就是这么个性子。
他问出这话后,秀梅垂眼默了片刻,才道“当时我正在旁边和一位少奶奶说话,并未听仔细,只是隐约知道,好像里面有一位薄夫人,说是有个远亲是彭阳县的,好像提起了彭阳县。”
之后具体说了什么,她并不知道,也不敢问了。
“彭阳县”萧千云脸色顿时一变。
“嗯。”她抬起头,望着她的丈夫。
“还说什么了”萧千云脸上没什么神情,这么问道。
“这就不知了。”秀梅是确实不知,她若知道,心中或许不会有这般忐忑了。
萧千云正想问什么,就听丫鬟过来禀报,说是大姑娘佩珩请二少爷过去一趟。
萧千云皱眉,望向秀梅“佩珩当时也在”
“嗯。”
萧千云沉思片刻,便道“你先歇着吧,我过去佩珩那里,和佩珩说几句话。”
“好。”她不好说什么,只能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