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出了门,也是行色匆匆,偶尔发现异常,也只敢远远的瞥上一眼
官仓、城门以及城墙根儿,好几处工地上都是人来人往,木料、砖块、沙土等材料堆得到处都是。
叮叮当当、人声嘈杂,明明是喧闹的建筑工地,却给人一种莫名的生机与活力,仿佛从现在起,原本那个沉寂的小城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一般。
伴随着这从早到晚的响动,县城的百姓们发现,被大火烧得只余断壁残垣的官仓竟在不经意间修缮一新。
破败、单薄的城墙也好似拔高了许多,远远过去,好像也变得宽敞了一些。
城墙具体的变化,百姓们说出来,却有种感觉,现在的城墙仿佛比过去更加坚固了。
还有那有事需要出城的人,也被城外的变化给惊呆了。
噫城外什么时候挖出了一条壕沟
城门口还设了好几个路障,门外戍守的兵卒也变得分外精神
明明还是那个偏僻的小县城,却给人一种全新的感觉。
出城的百姓小心翼翼的踏上吊桥,微颤的木板下便是忽然冒出来的壕沟,他好奇的往下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天哪,这壕沟里竟然埋了许多削尖的竹竿。
头皮一阵发麻,双腿一软,险些一头栽进壕沟里。
“发什么呆还不赶紧走”
后头有人伸手推了推,将这人半推半赶的弄过了吊桥。
站在结实的土地上,头次见到这壕沟的百姓终于舒了口气,拿袖子抹了把汗,扭回头来又了眼吊桥和下头的壕沟,心说话格老子,新来的县太爷果然厉害啊,这才几天哪,竟让乌撒变了个模样。
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城门,这百姓不禁想到,嘿,有了这布满陷阱的壕沟和坚固的城墙,日后那些鞑子和贼人再来捣乱,应该不会轻易破城而入了吧
乌撒能结束动荡他们也能像水西、益州的百姓那般过上太平的日子
啧知县老爷还真是个能人,没准儿还真能成为他们乌撒的父母官咧
这位百姓越想越有精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眼中不再麻木、绝望,反而生出了几分对全新美好生活的憧憬。
不知不觉间,他对齐谨之这位新知县也生出好感,隐隐的,还夹杂着几分钦佩。
如果齐谨之能再做一些于民有利的实事,根本不用县衙鼓吹,百姓们便会更加信任、敬服他。
“姓齐的还真敢折腾,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着修筑防御工事。”
双手抓着椅子扶手,马仲泰嘴上说着嘲讽的话,心却忍不住的往下沉。
齐谨之近期的一系列举动,分明就是在积极备战啊。莫非,他又提前猜到了他们马家和王府的新计划
这不能够啊
马仲泰心思百转,脸上却故意装着毫不在意的模样,继续嘲讽道“听说,他还派人去下头收田税。哼,就算那几家废物投靠了他,没有咱们马家发话,他休想收上一粒米。”
老寨主高坐主位上,手里拿着他最宝贝的水烟枪,咕噜咕噜吸了几口,才幽幽的说了句“他很聪明。”
马仲泰一噎。
老寨主继续道“秋粮的事,我们就不要插手了。大事在即,切不可为了这点子小事而乱了计划。”
知子莫若父,老寨主深知次子是个骄傲的人,每每遇到出色的年轻人,便会生出瑜亮的小心思。
齐谨之比马仲泰还年轻,能力却更加出色,马仲泰跟他对上,除了双方的利益冲突外,未尝没有一较高下的原因。
然而眼下最要紧的是与王府的合作,老寨主不想儿子因为一己之私而坏了大事。
果然,听了这话,马仲泰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怏怏的点了下头,“阿爹放心,儿子明白。”
老寨主撩起眼皮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说谎,这才道“你明白就好。对了,阿娜依怎么样了姓齐的打算怎么处置”
朱氏的心腹、以及朱家的私兵全都被齐谨之抓去做苦力了,朱氏这个主使者却被关在县衙里,至今还没有明确的处罚结果。
马仲泰的脸色一沉,恨声道“儿子刚刚得到消息,齐谨之准备把阿娜依押解到水西,交由宣抚使处置。”
而新任宣抚使是安家的人,亲近朝廷,一向与朱家不睦。
阿娜依落到宣抚使手上,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要知道,如今整个朱家都被控制起来,随时都可能被人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