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丞扫了眼展老爷,又觑了下齐谨之,见这两人没什么意见,便笑呵呵的说道“好好,小的这就命人将院子打扫出来。对了,展老爷和二小姐还有什么吩咐饭食可有什么忌口的”
态度竟是比对齐谨之还要恭敬,最拉仇恨的是,驿丞说这些的时候,也没有避讳齐谨之。
倘或齐谨之是个心眼儿小的,或是原本跟展氏父女有过节的,还不定怎么恼火,没准儿还会迁怒旁人比如展氏父女。
齐谨之微微眯了眯眼睛,似有所思的了驿丞一眼,很快又移了开去。
展老爷也是瞳孔微缩。
唯有阿卓毫无察觉,反而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毫不客气的吩咐道“快点儿准备热水,姑奶奶我要洗漱,哦,对了,我听说你们这的饭食偏清淡,我却是偏辛辣,做菜的时候,多放些辣子。”
驿丞一一答应了,见阿卓没有其它的吩咐,这才告辞离去。
“行啦,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齐京观,好歹咱们也是熟人,彼此间可要多多关照啊。”
阿卓大喇喇的说着,得到齐谨之的应允后,才心满意足的拉着父亲去了东侧的院落。
“大爷,这也太没规矩了,”
齐大勇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句,显然,他很见不得有人这样慢待齐谨之。
齐谨之却不以为意,目光掠过展氏父女一行人的时候,忽然在一个穿着玄衣的中年男子身上停顿了下,旋即又收了回来。
暗暗咦了一声,将这个中年男子的面孔记了下来。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隔壁院中便有了响动。
齐谨之一夜好眠,听到声音,一个鲤鱼打挺便跳下了床,
换了衣衫,他缓步出了院子,循声望去,发现是展氏父女所住的小院里发出的响动。
知道是他们,齐谨之便没了前去探的兴趣,正欲转身回房,突然面前闪过一个黑影。
齐谨之本能的做出攻击的姿势,然而待他清楚的时候,却发现眼前早已空无一人。难道是他眼花了
齐谨之戒备的保持姿势,眼睛如同雷达一般,上上下下的将周遭观察了一个遍,最后在脚前几步远的青石地板上发现了一个密封的竹筒。
齐谨之小心的走过去,掏出帕子垫在手上,捡起竹筒,却见竹筒上刻着一行小字“齐大人亲启”
齐谨之左右了,确定四下无人,飞快的将竹筒用帕子包好,藏到袖子里,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缓步又踱回了小院。
进了房间,关上门,齐谨之掏出竹筒,用匕首划开封口的火漆,从里面倒出一个纸卷
就在齐谨之关上房门的那一刹,西厢的房门打开了,从里面闪出一个人。
只见那人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摸到正房的窗下,舔了舔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个洞,然后一边警戒着留意四周,一边眯起一只眼睛着房里。
通过小小的孔洞,那人发现,齐谨之似是刚刚醒来,脸色有些不好,约莫是昨日太累了,夜里又没休息好,所以才一脸倦容。
细细的观察了一番,没到什么异常,那人才又小心翼翼的溜回了西厢房。
那人没有发觉,在他回到房间没多久,正房的门无声无息的拉开一条缝,门里面,齐谨之正面沉似水的盯着院中的一切。
接了来的一天时间里,齐谨之都非常安静的待在院子里,几乎连小院都没出。
反倒是隔壁的展氏父女很是忙碌,展老爷一大早就跑去安宣抚使住的院落,几个老家伙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商量了大半天,中午的时候,还凑在一起吃酒聊天。
而阿卓则是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带上几个随从,一脸好奇的出去逛街。
许是老太妃寿辰的缘故,又许是涌入了大批官员和女眷,新安县竟是比往日还要热闹几分。
直至月上树梢,外头要宵禁了,阿卓才抱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回来,她兴奋的模样,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无知小女孩。
只有熟知阿卓性情的人才知道,这位貌似单蠢的小姑娘,自打踏入新安的那一刻,便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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