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傍晚时,马村长也从坑边回来了。
似乎他很是希望二愣子能赢。
再过一个时辰,他就可以少出点钱了,这让他有些喜忧参半。
忧的自然还是婧婧母女俩的不幸,他多么不愿相信这事实。
老香灰坐在板凳上眯着眼,丝毫没有一丝慌乱感,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表情,似乎对于赢赌,志在必得。
可是那些伙计,却有些忐忑不安了。
毕竟大老远跑到这里,就是为了挣点钱养家糊口而已。
云裳与花蝶终于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俩一下午,除了花蝶中间出来去了趟茅房外,就一直躲在屋里没出来。
其实,这俩女人也将窗户纸捅了个小窟窿,一直在偷看二愣子摔屁股墩来着。
屋内,花蝶说:“这傻小子真蠢,咱俩与钱,他居然选钱。”
云裳说:“或许,他们真穷呢。”
花蝶说:“那也觉得生气!”
云裳笑问:“你不是还生气别拿你当筹码吗?”
花蝶说:“气归气,不过我居然没钱重要这事,让姑奶奶更气,哼!”
两人来到屋外,其实她们也想看看,傍晚之前,那两人是否真的能够折回。
众人又等了片刻。
太阳一点点沉了下去。
二愣子也不练习了,走到老香灰跟前,兴奋的说道:“你好像要输了哦?”
“嘿嘿……”老香灰气定神闲的睁开了眼,接着又闭上了眼,还是那自信的微笑。
赵班主也有些着急了,其实他得多少钱都无所谓,他是无条件相信老香灰的,就像他说的这么多年伙计了,就算输了,他也不会太在意,毕竟百分百相信自己的老伙计,这比千金都重,只是他似乎没法向其他伙计交待。
其他伙计呢,更是为了要输掉而沮丧了起来。
马村长与马三叔心里有了说不出的笑意,但是还真不能展现出来。
马村长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走到老香灰身旁:“要不……要不,这次打赌就算了吧?”
如意戏班的伙计闻言,一个伙计喜上眉梢:“嘿嘿……马村长说的是啊,咱们唱戏的,干嘛赌起来了呢?做生意与打赌可不能归类于一说嘛。”
老香灰冷哼道:“生意讲究诚信守义,打赌讲究愿赌服输,怎么就不能归为一类?”
那个伙计撇着嘴不再讲话了,心说这老倔驴,真是烦人。
马村长又看了一眼不说话的赵班主。
赵班主苦笑了一声:“不打紧,不打紧。”
马村长只好不再强说了,其实他还真怕老香灰反悔。
眼看等了一下午,终于要赢了,他都到坑边将打赌的事情与梁先生说了一嘴。
梁先生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一下王贵林与马大川什么时候走的,显然他也是很关心婧婧母女俩的平安。
这时,所有人都抬头看着西方沉下去的太阳,手心里都攥出汗来了。
马上到了,有人时不时回头看一下老香灰,但是就算这样,老香灰还是一副自信的微笑。
“沉………沉下去了,太阳沉下去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正在这时。
“嗒嗒嗒……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