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凉薄冷沉的声音。
范白还在捣鼓自己上班机器“在调整摄像头。”
回答完,他才反应过来这个熟悉的声音属于谁。
前天晚上范白还听过席苍。
就算是大热天,席苍的仪容仍然一丝不苟,板着脸。
范白都怀疑他贴上去是不是能够感受到一点超越自然规律、人形自走空调带来的凉意。
席苍问“你来他踢球”
这个他当然是指的尉迟君。
范白不是,又不想再解
释一次这么一长串自己会在这里的原因。
是,感觉又有哪里不对劲。
最后范白选择跳过这个问题“席老板为什么会在这里”
席苍居然也没有过多纠结范白没回答这件事,道“你可以直接叫我席苍。”
他跳过席苍的问题,席苍跳过他的问题。
这么礼尚往来,他们的聊天成功地成了两个频道。
范白知道这应该是席苍笼络手下的手段、用来展现自己的大度和仁慈,但是应该不会有人真的相信,直呼席少爷的大名,他之后不会报复吧
原本席苍没来之前,范白是准备跑路的。
但是现在席苍杵在这里,范白都不知道要做点什么好。
因为学校另外一位人气王突然的到来,前排本来十分激动的啦啦队现在安静如鸡。
想好好在学校混下去的,应该不会有人不知道席苍十分讨厌别人吵闹。
但是下面的人也不是全然被迫或是满心害怕,在这个性向开放的世界,哪个少男少女又没有一个,冷酷霸道的校园王子突然在人群中注意到你,然后只为你化成绕指柔的玛丽苏汤姆苏梦想呢
一时间,跟选美似的,台下一排背影都坐得端端正正的,每个人都有闲暇时刻都不放松的严苛自我要求和自律。
清“冷酷霸总”真面目、被社会毒打过的范白一点也没有梦想,但是碍于他不能搞“人群当中,只有清冷倔强的他不为权贵折腰,肆意做自己”“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的那套剧本,所以范白只能跟着前排的人一起挺拔了背脊,正襟危坐,显示自己绝对不是那种“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人。
范白都想为尉迟君拍大腿,啦啦队好的“你永不变”,为什么转眼间就爬墙了。
他偷偷伸出软软的鱼鳍,面色沉痛地扶了下自己的老腰。
席苍余光觑到挺拔得跟支小竹子似的、还要被迫接受阳光照射的范白,压住嘴角的笑意。
吩咐“拿把遮阳伞过来。”
范白似目不斜视,紧张又专注地观察着操场上的战局,其实心头已经扎起了小人
万恶的监工
资本家,光是让他接受上的折磨还不够,还要独自在一旁遮阳打伞,让他接受心理上的折磨。
范白预备连夜去买辞职的车票。
正靠着想象退休的幸福生活战胜眼前的困难,范白突然发现,头顶多了一片阴凉
遮阳伞很大,固定好之后,遮下两个坐着的人绰绰有余。
不仅是遮阳伞,被吩咐那人做事十分周到,还提了便携式空调,准备了放着冰块的冷饮。
不愧是能在席苍身边做事的人,心思拿捏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