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祁广和周寿两个不知疲倦,一边聊天一边干活,一直到收工才停止。
祁广收拾起地上的松木皮碎屑,藏在灌木下头,这些东西他都会收集起来,等到家里松油蜡烛烧完后还需要再用。
做完后,祁广从腰上解下隋宁远送给他的锯嘴葫芦,喝水歇息。
周寿有些犹豫地凑近他。
“阿广。”
“嗯?”
“你今晚可有旁的事?”
“没有,就是回去给俺阿兄做晚膳吃。”
“那我能不能去你家里呆会儿?”
祁广奇怪地看他一眼:“怎的,你不回家吃阿婆的晚饭?”
“唉。”周寿长叹一口气,面容疲倦,“还说呢,我那两个好嫂嫂又吵起来了,闹得整个家里都不安生,吃饭时各个沉默不言的,我实在不想在那里头受气,就想着出来吃饭,你若是不收留我,我就拿点钱出去喝酒吧,就是贵些。”
祁广暗自思索起来,按理说,那庄子是主人家的,能不能带人回去应当先问过隋宁远,他没有权利做决定,但思来想去,他那主人家也不是那矫情刻薄的人,他早说过周寿心眼好,应当多来往,想来也不会拒绝。
“行,跟俺走吧。”祁广道。
“好嘞!”周寿喜不自胜。
和周老汉和周老汉家的打过招呼,祁广带着周寿朝着庄子走。
快天黑时,周寿才看到隋宁远这庄子,他站在那被碾碎还没来得及修缮的栅栏外,看着四处的断壁残垣,着实吃惊。
“阿广,你们家这地方虽大,但怎的如此破败,还不如我家。”他道。
“嗯,年头长了,处处失修。”祁广道,“你在外头等着俺,俺进屋同俺阿兄知会一声。”
周寿点头,祁广推门进屋,隋宁远已经回来了,这一日难熬,对他这身体孱弱的病人来说更是艰难,这会已经倦倦地倒在床铺之上,似睡没睡。
“主人家,周寿来了。”祁广道,“他想在咱们这待一会儿,你看呢?”
“有客人啊。”隋宁远笑得疲倦,他慢慢坐起来,说道:“正好,我今儿带了好东西回来,招待他不算寒碜,叫他进来,别拘束。”
“好。”祁广就知道他这主人家热心,走出去便招呼周寿进屋来。
周寿走进来,先向床上的隋宁远打了声招呼,环视一周,说道:“你们兄弟俩就挤在这么小的屋子里么?”
“嗯,不可思议么。”隋宁远懒懒笑了起来。
“太辛苦了些。”周寿在祁广给他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所以还多亏了周老汉愿意雇佣阿广带他赚银子,不然我们二人的日子过得更艰难,饭都未必吃得上。”隋宁远道。
祁广一刻不停,收拾收拾就要做饭,他站在灶台前面,刚从柜子里拿了周老汉家给的红薯粉条,打算炒一道酸菜粉条吃。
隋宁远道:“阿广,你将那灶台上的食盒拿来。”
祁广一看,果不其然灶台上摆着一个食盒,灶台底下,还摆着一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