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呸呸呸”严峫狼狈不堪,心里却只有一个想法老子真他妈命大
闻劭喘息道“你他妈还真命大。”
严峫一拳把他脸打偏“老子这是警徽护体无往不利,你懂个屁”
闻劭呸地吐出一口血沫,眼底寒光闪烁,突然抓住了再次袭来的拳头,喀嚓关节反拧。严峫只觉过电般的刺痛顺着肌肉爬进神经中枢,当场痛得吸了口气,只听闻劭冷冷道“无往不利做梦”
紧接着他发力重拉严峫手臂,借力起身,重若千钧的一拳捣进了他胸骨。严峫连哼都来不及哼,身体失去平衡,向车后一滑
这要是滑下去,刚才那扭成麻花的车门就是他的下场。所幸千钧一发之际,严峫单手勉强抓住了车顶架尾端,堪堪稳住身形,还没缓过劲来,迎面又是一记重拳直捣胃部。
“噗”
严峫喷出一口水,差点把胃从喉咙里吐出来。剧痛中他手臂喀拉绷紧,被闻劭拉住横拽;他还来不及反击就被背摔过肩,腾空而起天旋地转,嘭
严峫仰天朝上重重摔在了车顶上,八十多公斤体重将钢板生生砸出一块凹陷
“蠢货,”闻劭冷冷道,“你连跟他死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紧接着铁硬的手肘从上而下,直击严峫天灵盖
“报告指挥车我们已驶出发夹弯,严队跟主目标在吉普车上打起来了”韩小梅尖尖的尾音在步话机中回荡“现在怎么办请指示”
指挥车显示屏上,每辆警车的实时定位都是个小蓝点,正沿地图上的山道闪闪向前移动。桌上散着好几张画满了潦草废稿的纸,那是在过去二十分钟内被紧急提出又立刻否决的解救方案,从省厅到市局好几个领导脸色铁青,各自一筹莫展。
“怎么办,老吕”耳麦中只听刘厅凝重地道。
吕局迟疑地张开口,刚要说什么,突然只听技侦那边黄兴变了调的喊声响起“吕局吕局不好了”
不好了这三个字就像三根钢针,嗖嗖嗖刺中了这帮领导们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霎时所有人都站起身“怎么了”“怎么回事”
黄兴手中捧着一张传真,在显示屏荧光中,隐约只见他脸色发青“当当地林业部门刚发来的,实时卫星图像”
吕局意识到什么,冲上前唰拉夺过那张纸,只定睛一扫,就屏住了呼吸。
哗车顶尘埃被撞击簌簌而下,江停抬头一瞥。
严峫仰躺朝上,双臂交叉,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抵住了对方的手肘,残酷漫长的角力让两人的表情都微微扭曲,汗水一滴滴从脸上蜿蜒而下。
“谁他妈要死在一起”严峫咬牙切齿道,目光因痛苦而格外彪悍锐利“你自个去死吧,老子偏要跟江停一道活”
他骤然屈膝前蹬,那是个闪电般犀利狠毒的倒挂金钩;闻劭眼皮一跳,只觉面门厉风撞来,措手不及间被当头一脚失去平衡,登时摔下了车
严峫鲤鱼打挺起身,劈手抓住铝合金架,扭头只见身后已经不见人影。
摔路面上了还是被碾进车底成肉泥了
严峫狼狈不堪,不住粗喘,一道道汗迹混合着鲜血与尘土,从结实的脖颈淌进了衬衣领。突然他瞥见什么,低头只见车尾后,闻劭也正喘息着踩住保险杠,死死抓着备用轮胎。他钢铁般的手指青筋暴起,力量确实相当惊人,在车辆剧颠和狂风呼啸中竟然还能勉强固定身形,始终摔不下去。
“我艹”
严峫脱口大骂,但一时无计可施,只得弓身抓住车门边缘,裹着寒气翻进了副驾。刚落坐他就嘶地倒抽一口凉气,按住自己腹部,竟然摸出了一手温热黏腻的血。
吉普轰然飞驰,江停一打方向盘,神乎其技地绕过山壁之下坍塌的碎石“你怎么了”
严峫眼底微光闪烁,不动声色把掌心在裤缝边蹭了蹭“没什么。”
“你受伤了给我”
“没事,没有。小心”
前方二十米,又是一堆乱石从右侧车灯下闪过,将原本山路几乎堵绝,只要撞上必定车毁人亡。眨眼间江停踩油门、拉手刹、橡胶轮胎发出刺耳尖啸,从乱石中呼然穿过,前方地狱般黑暗的夜幕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