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倒有鹅毛之姿。四个男人站在雪地里,两个抽烟说话,两个静静站在一旁。
“老方最近可还好。”江洋问。贺云章回应:“好的很。”
“听说你要回华洲了,第一时间打电话让我来接你,想跟你喝杯茶叙叙旧。”江洋笑了:“当真是叙旧?”贺云章点头:“叙旧。”说罢凑上前来,在江洋身旁轻声道:“主要啊,是上次你在京都的那个事儿啊,方市长确实太忙了,不能过去给你帮忙,可能是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吧……”
“噢……”江洋恍然明白,用力点头:“没事儿,你今天要是不说啊,我都忘了。”贺云章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你江老板宰相肚里能撑船,但方市长可是记着呢。”
“真不容易。”江洋回应:“回去跟方市长解释一下,就说我江洋啊,把前段时间的事儿早就忘了,让他不必惦记。”
“至于这茶啊,今天还真喝不成了。”贺云章微微一怔:“为啥?”江洋道:“刚才你说的对,车太破,茶太酸。”
“初十以后。”江洋看着贺云章:“我会亲自到方市长办公室去拜访。”说罢熄灭烟头,笑眯眯的道:“先这样。”与贺云章擦肩而过,朝着科尔维特走去。
徐志高快步向前拉开车门,江洋偏身坐了进去,随后祖胜东也坐了进去。
主驾驶的门拉开。徐志高发动汽车,落下车窗。看着贺云章道:“先走了啊老贺,改天约你喝茶。”车子启动,发动机的声音很轻,渐渐消失在茫茫大雪的夜色之中。
“嘿!”贺云章不可思议的看着汽车离去的背影:“好,好好好你个江洋啊,好好好。”一边不停的说着
“好”字,一边拨通了方文洲的电话。显然气的不轻。电话刚一接通,就把他和江洋刚才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对方文洲
“学”了一遍。绘声绘色,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活生生的另一个江洋。
“他现在可真的是混大了啊。”贺云章站在雪地里,走到那辆桑塔纳旁,嘴里冒着白烟:“嫌咱的车破,嫌咱的茶酸。”
“看不上咱这些老朋友了呗?”电话那头,方文洲听的哈哈大笑。贺云章愣住:“你还笑。”方文洲道:“这小子是跟咱摆脸子赌气呢,不必理会。”
“你也不想想,他从石山县干个小冷饮厂一路走到现在,吞的委屈肯定不比咱们少。”
“不管是石山县还是华洲,后来到了京都和沪市,可是没少给出力啊。”方文洲的声音平淡:“石山县水果的滞销问题,基础建设的赞助问题,又是修灯又是修路,他唐人集团可是没少花钱啊。再到后来在华洲建学校,盖福利院和养老院,帮助贫困儿童,也都是唐人集团牵头干的。”
“老话虽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假,但是真正能做到他江洋这种地步的,放眼全国这些个冠冕堂皇的企业家啊,真的没几个。”贺云章听的认真,微微点头。
“老贺啊,这商人自古以来都是铁公鸡,越大的商人越是一毛不拔啊。”
“这钱若是进了他们的口袋,想要再拿出来,那简直比登天还难。”贺云章听后冷笑:“这点我倒是能看出来。”
“如果别的商人都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那他江洋啊。”贺云章哼哼一笑:“就是纯纯不锈钢的公鸡,浑身上下压根就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