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朱厚熜演出惶恐,演出不安。
蒋氏心里已经炸开了花,但眼中也是泪汪汪的:“可怜陛下刚到而立之年,太后悲痛之余……王儿,既是太后圣恩、朝堂诸公之情,先谢恩领旨吧。”
朱厚熜这才又望北行了礼,接过了圣旨:“……张公公,皇兄遗诏怎么会令小王继大统,是怎么说的?”
“回禀殿下,奴婢实不知。”张锦立刻开始表功,“陛下是丙寅夜驾崩的,大行之时只留了遗谕。是夜,太后、诸位阁老商议之后选立殿下,奴婢便先领了懿旨连夜赶赴至此。奴婢出发时,陛下遗诏还未拟成,奴婢一刻都不敢耽搁,日夜兼程,只望抢先请殿下释服接遗诏。奉迎团恐怕也只是两三日内便要抵达安陆了,请王府早做准备!”
遗诏已经颁行天下,立朱厚熜为帝这个消息张锦是不用隐瞒的,这也不算抢了报信的功。
从京城到这里两千多里地,他只用了八天时间就赶到了,确实可以说一句日夜兼程:他又不可能真的睡在马车上,晚上总要休息的。
而奉迎团也只不过多上两三天,也可谓一刻都不耽搁,很辛苦。
所以这迎立之功并不仅仅只是最先到朱厚熜面前刷个脸,这时代出远门是风险很大又很累的,何况一直赶路?
“张公公辛苦了。”朱厚熜把他扶了起来,“公公名锦?哪个锦字?”
张锦顿时喜上心头:“锦绣的锦,贱名有辱殿下清听。”
来这一趟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宫里的太监,全都是依靠天子的另眼相看才能有被重用的机会。
虽然殿下可能知道自己这个人存在,但现在是名字对上人了!
“小王记住了。”朱厚熜点了点头,“张奉正,你先代小王陪陪张公公,小王先到父王神主前祭拜相告。”
张锦谢了恩,口中说道:“殿下隆恩,奴婢铭刻于心。但太后有命,奴婢宣完懿旨便回驿馆与奉迎团汇合,不得稍做停留。”
朱厚熜本来还想问一问细节的,闻言也只能皱了皱眉。
张锦诚惶诚恐,他也知道这是大好机会。
但现在殿下还没有接遗诏,是亲王的身份,和司礼监的秉笔太监私下再商议什么终究是很犯忌的事。
“既然太后有命,那张奉正代小王送一送张公公吧。”
张佐会过意来,陪着张锦一起往外走。
他是王府奉正,等朱厚熜登基了,他也必然是宫中大太监之一,张锦应该会私下再跟他透露些什么把?
张锦确实对张佐已有交好之意。
从龙之恩,一朝就飞鸿腾达。
这个张佐,还有世子那边那个伴读太监,日后都是板上钉钉入司礼监的。
张锦这些旧臣,还不得赶紧巴结巴结?
殿中没了外人,顿时有很多人都跪了下来:“臣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万岁……”
“慢!”周诏顿时大喝一声,“遗诏未至,一切如旧!你们这是要陷殿下于不义吗?”
说完他不满地瞪着带头下拜的解昌杰。
官位虽低,但资格和年纪都更老,周诏这一阻止还是很有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