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屋檐下,将伞收拢,甩了甩水。
这柄伞,是之前燕澜用来抵挡风雷帜的法器,又交给姜拂衣防身。
姜拂衣醒来后,忘记还给他。
雨越下越大,拿来充当雨伞,还挺好用。
姜拂衣走进拥挤吵闹的医馆里,找到坐在右侧墙角正煎药的柳藏酒。
面前摆了几十个煎药炉子,柳藏酒手里拿着柄蒲扇,忙的不轻。
姜拂衣走上前,拿起一旁闲置的蒲扇:“你一个人要看这么多炉子?”
柳藏酒抬头,对上她明亮的眼睛,疲惫一扫而空,惊喜道:“小姜,你眼睛复明了?我这几天想去看你,但是我三姐不让我去打扰你们。”
姜拂衣在他身边蹲下来,挽起袖子,帮着扇风:“这不是明摆着的,你呢,听说你喝了不少井水,肚子里有大量水蠹虫卵,取出来之后大伤元气?”
柳藏酒尴尬:“我又丢脸了。”
姜拂衣笑道:“怎么能说丢脸呢,若不是你,就不能及时发现水蠹虫卵,要我说,你才是功不可没。”
“是吧?”柳藏酒原本也想这样自夸,又觉得太不要脸了,毕竟这只是凑巧的事儿,“我也是有用的。”
“谁说你没用了?”姜拂衣从来没觉得他是累赘。
并不是能力接近,才配成为朋友。
愿意与他们共同进退,这份心才最难能可贵。
姜拂衣话锋一转:“只不过,你不要总想着追赶我,应该按照你自己的节奏修炼。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追的上我,当务之急是放宽心,慢慢习惯这种差距,否则迟早会崩溃。”
柳藏酒:“……”
“行了,我知道了。”柳藏酒无语的摆摆手。
承认之前自己是有些心急,自从瞧见姜拂衣搬走飞凰山,他已经有了一个清醒的认知。
姜拂衣还想说话,蒲扇摇的力度过大,被窜起的炭火味道呛得咳嗽几声。
柳藏酒在她背上拍了几下,抢走她的蒲扇:“别说我报复你,煎药需要控制火候,你不懂,纯属是在捣乱,待会儿被我三姐瞧见了又要骂我。”
柳寒妆已经瞧见了:“小酒,姜姑娘重伤未愈,你还偷懒让她做事?”
姜拂衣赶紧站起身:“是我自己闲着无聊。”
柳寒妆穿过人群走过来,左顾右盼:“姜姑娘,你大哥呢?”
姜拂衣指了下西南方:“我大哥有些急事需要处理,先回万象巫去了。”
柳寒妆蹙眉:“他回去了?”
姜拂衣见她好像忧心忡忡的模样:“有事儿?”
柳寒妆把姜拂衣拉去角落,压低声音道:“兵火好像已经知道我骗他的整个始末,但他的态度,让我捉摸不透……”
她讲了讲暮西辞的反常之处,“所以,我想请教一下你大哥。”
姜拂衣摩挲指腹:“暮前辈在哪儿呢?”
柳寒妆指向后院:“厨房。”
柳藏酒感叹道:“他比我辛苦多了,我只负责炖药,他除了炖药还得炖汤。你刚才拿的蒲扇就是他的,只不过到点炖汤去了。就这,还要被我三姐怀疑别有用心。”
这几日,柳藏酒将暮西辞遭受的“折磨”看在眼里,愈发觉得自家三姐有些过分。
柳寒妆瞪他一眼:“你小时候乖巧懂事,怎么长大以后也变成和大哥二哥一样的臭男人,越来越讨人厌。”
柳藏酒自小听三姐数落这个是臭男人,那个也是臭男人,觉得这个词侮辱性极强,不服气的争辩:“我哪里是臭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