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里情绪压抑下去之后,安静陷入了沉思。
最初是齐河,他在门外看见了某人的身影,那一定是对他非常重要的人,让他不惜冒着风险也要身陷这黑暗之中。
紧接着,她也出现了幻觉。
当安静侧脸看去时,两侧的隔间依旧在不停变换着。
一会儿是在监狱地下,一会儿又仿佛回到了紫藤花学院,更瘆人的是每向前走几步,幻觉就会变得愈加恐怖。
禁闭室老师的脑袋开始了抽风式的抽搐,手里的“治疗”器具也变成了琳琅满目的解剖工具。
被拘束在椅子上的学生的腹腔被剖开了,也有人失去了眼睛,只能用那黑洞洞还淌着血的眼眶望着门外。
考虑到这里位于d区的某处,最不缺少的就是古怪的灵能力者。
她提醒古斯塔夫,“这次的敌人很可能是干扰型灵能力者。”
抛弃物理接触的手段,直接造成精神层面的影响,据她所知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可不多。
“我知道。”
古斯塔夫故作轻松地说道,“交给我吧,我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干扰型灵能力者少说也见过几十个了,他会将你最不愿回首的往事作为武器。”
“你想到对策了?”
“当然,想要对付干扰型灵能力者,最重要的是出其不意,一会儿你和拉斐尔负责照看齐河的安全,我则趁机潜伏进暗处……”
“拉斐尔已经死了。”
安静不得不打断古斯塔夫的计划,尽管这有些不太礼貌,但是当古斯塔夫冲着她和身旁的空气布置战术时,就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
古斯塔夫依旧维持着他那积极乐观的样子,试图在他们面前扮演好可靠前辈的角色,但实际上他中招的程度要比自己还严重得多。
虽然古斯塔夫从未主动提及,但她却不止一次听说过关于拉斐尔的事。
按照组织的规定,通常灵能力者都是以小队的形式行动的,就连独来独往的古斯塔夫也曾有过能够将背后放心托付给对方的搭档。
那个人便是拉斐尔,组织的元老之一。
因为一次情报失误,死在了某次围剿行动之中,组织有小道消息说,造成情报失误的人就是古斯塔夫,他过于不拘小节的风格终究遭遇了恶果。
“伱在说什么啊?拉斐尔只不过是被抓了,这也是我们来到这里的原因之一……不过真是幸运啊,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关押拉斐尔的牢房,放心吧,安静,他绝对是值得信赖的战友,他的能力是……”
安静无视了古斯塔夫。
她可从来都不记得他们肩负了营救拉斐尔的使命,更何况拉斐尔的尸体曾被带回了组织,古斯塔夫亲自参加了对方的葬礼。
最初的症状是勾起内心深处不愿面对的回忆,紧接着相关的记忆便会出现偏差与混乱。
拉斐尔早就死了,可古斯塔夫却坚信对方只是被关进了监狱里。
那么……
她刚才在禁闭室里所看见的画面应该也都是假象。
她的朋友们并没有被开肠破肚,挖去眼睛,他们只是,只是……
他们都死了。
所有的想法最终都走向了同一个结果,而最可怕的便是通往结果的过程依旧处于迷雾之中,她只知道朋友的再也没有回到过他们的家里,紫藤花学院还给每一个家庭补偿了一笔疑似用于息事宁人的巨款。
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在临死前究竟遭遇了什么?
也许,也许那些有着变态折磨癖好的老师真的对他们做了些什么。
无数错综复杂的思绪又一次席卷了安静,她产生了一种没来由的直觉——她一定能在这里的某处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所有人都能找到属于他们的答案,就连齐河也不例外。
安静又一次看向一路上一言不发的齐河,他仿佛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和古斯塔夫的异常,也对“死而复生”的拉斐尔不感兴趣,他似乎遵循着某种指引,在这如同迷宫一般的回廊里前行着。
“那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么?”
安静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