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身形一闪,躲在暗处。
夏侯夫人过来后,夏侯见雪和罗嬷嬷都起身拜见夏侯夫人。
见礼过后,夏侯见雪便命人奉茶,之后才道:“母亲,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夏侯夫人叹了声:“看你最近回来,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夏侯见雪摇了摇头:“母亲,想必是我才刚生产,身体到底有些不适吧,总是觉得心中酸楚。”
夏侯夫人道:“你这么说,那我也就放心了,不然我总担心你和殿下那里有什么不好。”
夏侯见雪笑着道:“母亲,你想多了,我和殿下极好,这次我回来绀梁,殿下可是用了大心思。”
夏侯夫人想起宁王府送来的重礼,以及自己女儿一路随护的侍卫暗卫,觉得也有道理,天下人都能看出宁王府对这门亲事的满意,也能感觉到皇室对夏侯氏的重视,自己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便笑着道:“若是身体有个什么不适,就让大夫过来看看。”
夏侯见雪温声道:“母亲,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就是。”
这时候茶汤上来了,夏侯夫人品了一口,之后才慢悠悠地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我生你那时候了——”
说到这里,她神情顿了顿,却不提了,只是有些哀伤地一笑。
夏侯见雪好奇:“母亲,你生了我之后又如何?”
夏侯夫人却轻笑了一声:“我心中一直有一桩遗憾,这么多年来,在我心里挥之不去,可能这些日子我年纪大了,晚上总是做噩梦。”
夏侯见雪疑惑地看着自己母亲:“母亲做了什么噩梦?”
夏侯夫人:“当年西渊大乱,我被身边亲卫护送着逃离,一路赶往大晟,不过待抵达大晟边境前,却遭遇了流寇袭击,当时我们身边的亲卫为了保护我们,全都死了,我带着止澜和你,身无分文。”
夏侯见雪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母亲讲起过往,忙道:“然后呢?”
夏侯夫人眸中含着泪:“你那时候还很小,也才刚会走路而已,饿得啃自己手指头,我——”
夏侯见雪睁大眼睛,屏住呼吸听着。
就在窗外,青葛紧紧盯着夏侯夫人的眼睛。
然而,夏侯夫人却不说了,她只是轻叹了一声:“我当时为了止澜和你能活下去,费尽了心思……但是我也看到许多人死了,这些年,那些死去的人,终究在我心里,沉甸甸地压着我,让我夜不能眠。”
夏侯见雪沉默了片刻,道:“当时西渊大乱,生灵涂炭,母亲能在那种情况下护我和兄长周全,已经是费尽心思,至于旁人,母亲并非无所不能,又何必苛责自己?”
夏侯夫人颔首:“是,不过经历了这么多,我这一生都不想再踏入西渊半步,连大晟边境都不想去了,所以我想着,你既嫁过去禹宁,若是有机会,过去西渊边境,你记得——”
她顿了顿,才艰难地道:“设一个祭坛,祭拜那些死去的人。”
夏侯见雪面色沉重起来:“母亲,你放心便是,我若有机会,定会过去,设下祭坛,请了高僧,去超度那些无辜冤死的百姓,让他们从此安息。”
夏侯夫人略犹豫了下,终于拿出一个荷包,那荷包却是有些年月的,边角都已经发黄了。
她将这荷包递给夏侯见雪:“这个,是当时我无意中捡到的,看着应该是一个小孩子的,你烧了吧。”
夏侯见雪接过来,仔细看过,却见那荷包针脚细密讲究,上面绣了童子扑蝶,绣工精致,她好奇:“这是?”
夏侯夫人淡道:“我也不知道,你烧了便是。”
夏侯见雪再次看向自己的母亲,却见她紧紧抿着唇,神情略有些冷漠。
她不敢再问什么,道:“好,女儿会谨遵母亲吩咐,会去禹宁边境,烧了这荷包。”
青葛听着这母女对话时,就见旁边一道身影,她细看时,却是罗嬷嬷。
这显然是要对两个孩子更换了,重头戏终于来了,她当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