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将首饰匣子重新盖起来、推给乔荇拿走的项宜,才知道自己自己不说明,她是绝不会动这些东西分毫的。
这般认知莫名让谭廷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得不开了口。
“不必放入库房,你留下。”
话音落地,项宜推开首饰匣子的手顿了顿。
乔荇眼里立刻放了光,兴奋地小声道,“夫人,这是爷给夫人的头面。”
给她的头面?
项宜默了一默,看着这些流光溢彩的贵重首饰,有些明白自己那位夫君的意思了。
毕竟她是谭氏的宗妇,宗妇的体面还是该有的。
与其说是给她的,不如说是给宗妇的。
她这样一想,便觉得也没什么奇怪了。
“那就多谢大爷了。”
又安排了乔荇,“那就将这头面放到首饰匣子里吧。”
乔荇兴高采烈地应了下来。
谭廷见她收了,松了口气。
若直说是给她的,她必会用不解的眼光看过来,而他着实不知该怎么解释。
当下,乔荇将那三套头面拆开一一放置,将她空空荡荡的首饰盒子慢慢填起来。
乔荇还指了其中玉兰花样的,小声同她道,“夫人原本的珍珠耳珰发黄了,明日就换这套吧,端地又明亮又好看。”
她看着那对珍珠耳珰,含笑地点了点头。
谭廷继续端了茶水浅酌。
杯中清波荡漾着茶芽,茶水中映着他唇角微翘的光影。
房中多添了火盆,一贯冷清的房中,融融暖了起来。
项宜不知他今晚如何打算,如常吹熄了蜡烛。
刚躺下来,男人的大掌便落到了她腰间……
纱帐拖拽在地,帐中的湿热与室内的暖融气息交融,仿佛交混着无限的春光。
两人同从前一样,可又不那么一样。
项宜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今日全然不似往日那般多少带着些不耐,反而慢了下来。
窗外的枝王轻轻摇摆,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音。
项宜在轻磨慢捻中,呼吸渐渐气促起来,细密的汗珠交混落下。
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谭廷捕捉到了她的眼神。
她眼中有朦朦如水的月色,随着他的起伏荡漾起来。
只是又在他看到的一瞬,默然转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