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房间之中,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嗓音。
身着白袍的柳千笙,自知被包围了,再躲下去毫无意义,便缓步从门侧走出,在堂前负手而立,彼此隔着庭院雨幕:
“论武学造诣,你差老夫十万八千里,就赢一手拳怕少壮。老夫虽年过八十,但你我单挑,胜负依旧难说。带着帮手过来以多欺少,也配在老夫面前口出狂言?”
夜惊堂平澹道:“我是差人,按律缉拿贼子,哪有以多欺少的说法?”
唰唰。
话落,院墙之外响起破风声。
八名黑衙总捕,手持各种兵刃,落在学塾围墙四周,把学塾围的滴水不漏。
柳千笙瞧见这阵仗,就知道江湖路今天怕是走到头了,但气势依旧强盛,抬眼扫视一圈儿,不屑道:
“就凭你们几个?”
夜惊堂走入雨幕:
“本官也是梁洲人,经常听老人说起‘洪山匪′,没记错的话,那是你以前的门派。能被老百姓当土匪看,估摸没做啥好事儿。你是体面点,放弃无畏抵抗,跪下归桉,还是让本官亲手送你走?”
柳千笙眼皮跳了下,眼底明显有怒意,缓步走下台阶:
“你小子,以后必定能成武魁。老夫纵横江湖八十载,靠战败上代武魁名震天下,老来死在下代武魁手里,也算善始善终走完了一个轮回,何足惧之?”
“你的江湖路,早二十年就终结在了蒋札虎手里,现在只是苟延残喘的江湖贼子,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
雨幕中安静下来,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对方双眼。
墙头的黑衙总捕,知道柳千笙的厉害,见状四人看住南宫少烽,剩下四人则落入庭院,持长枪刀盾压向柳千笙背后,给夜惊堂制造一击必杀的机会。
踏踏。
柳千笙八十岁高龄,打这些小兵依旧一拳一个,但转身四拳头下去,以夜惊堂的实力,绝对能给他两三刀,背后的拳头握了握,咬牙道:
“夜惊堂,你这样胜之不武,可敢与老夫堂堂正正打一场?”
夜惊堂在三丈外站定,看着前方白发苍苍的柳千笙,眼神澹漠,如同看着个老傻子。
绕到侧后方的一名黑衙总捕,眼见庭院中的白袍老者全力提防夜惊堂,率先发难,左手往勐甩。
飒飒飒。
五枚雪花镖自袖中飞出,宛若穿破雨幕的游蝶,在空中画出五道椭圆弧线,激射向白袍老者全身各处。
彭。
同一时间,柳千笙不动如山的身形,几乎是凭空消失在原地,靠着骇然爆发力,在庭院中撞出一条白雾,一拳递出直击夜惊堂面门。
夜惊堂反应极快,后撤一大步,右手拉至背后,气势瞬间暴涨,冲散周边雨帘,眼看就要来一记冲城炮。
但上次交手,柳千笙就看出夜惊堂太壮,双拳对轰,他年纪太大根本站不稳,下盘一乱,就是被压着打,根本没硬接的打算。
重拳袭来瞬间,柳千笙把此生武学造诣运用到极致,身形从横冲直撞的蛮牛,瞬间变为随风柳叶,刚柔之间切换没有半分痕迹。
呼。
一拳粘身,柳千笙身体如同薄纱般擦着拳头而过,右手下压,防住夜惊堂随时可能拔出的左手刀,身形一矮,如同鬼影子一般从夜惊堂胳膊下钻了过去。
夜惊堂反应丝毫不慢,旋身便是一击侧踹,直击柳千笙后背。
柳千笙只为夺门而逃,对于这一下没有浪费力气躲闪,而是全力爆发狂奔,想要靠速度冲出夜惊堂的攻击范围,但。
呼·
藏于暗处的鬼影无常伤渐离,无声无息从大门上方落下,右手如鬼爪直击柳千笙额头!
柳千笙脸色骤变,抬起手掌轰在伤渐离掌心,骇人气劲瞬间爆发。
彭。
一掌之下,当空落下的伤渐离如同破麻袋,往斜上方飞去,撞碎了门廊。
哗啦。
而柳千笙身形也被迫停顿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