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贾似道看了李瑕一会,道:“好,我信你是真不知情。”
“贾相能告诉我吗?”
“我又如何知道?”贾似道悠悠然道。
李瑕隐约意识到,杀了孙应直之后,有些事似乎闹得更大了。
脑子里忽然想到乔琚临死前说过的话,“你太盲信于刺杀了,早晚必有反噬……”
他讨厌这种未知的感觉。
终于,贾似道移开了那深邃的目光,开口道:“你很聪明,知道临安对你而言乃是非之地。如你所愿,我会以查案为名保护你,直到丁青皮为彰权势、强行送你去西南上任。”
“谢贾相。”
“呵。”贾似道施施然道:“送个小娘子给你,你杀气这么重,阴阳调和一下,泻泻你的杀气。”
李瑕一愣,惊讶于堂堂副相能说出这种话。
“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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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会保护李瑕,但这夜贾似道回到书房,对心腹幕僚廖莹中所说的,却并非如此。
“李瑕根本想不到杀孙应直会有多大后果,这次,连我也未必护得住他。”
“是啊。”廖莹中道:“连我们也未曾想到,查一个李瑕,能查出如此秘案。”
“不是秘案。”贾似道摇了摇头,“是吴潜构陷,流言而已。”
“阿郎何以断定?”
“仅猜吴潜、李墉之动机便知。何况还有诸多佐证,足证此事荒谬。”
贾似道指了指廖莹中手里的情报,道:“看这里,嘉熙三年,李墉娶妻沈氏,赋诗十余首夸沈氏才貌双绝,彼时,临安行首刘苏苏倾慕他,自赎为妾,墉拒而不纳。行首尚且不纳,弄个婢女?
还有,李墉成亲时已搬出了李仁本家,为何与黄氏有染?真有染,李家怎能让黄氏随长女赔嫁?荣王府怎可能不查?
再看后来荣王是如何对待李家的?李氏逼黄氏堕胎,荣王直到李氏病逝之前也未曾介意,直到数年后,荣王再无所出,而独子至七岁依然口不能言,此时方而想起迁怒李家、逼死李仁本,却并未罪及李墉。
再到兴昌元年,官家册封忠王,立为皇子,虽为皇子而非太子,托神器之意已人尽皆知。同年,李墉罢官,为何?因其堂姐曾药害皇子,岂可为官?罢官还是轻的,忠王一旦继位,必杀他满门。
李墉自幼由李仁本抚养,眼见李家破亡,早已深恨荣王。再失了前程、大祸即在眼前,遂从余杭迁至内城,投吴潜幕府,一心助吴潜行废储之事。其后,吴潜出此毒计,让李墉谎称与黄氏有染、诬陷忠王非荣王血脉。”
廖莹中道:“阿郎所言极是,此事清晰可见矣。”
“李墉与沈氏之子,李瑕,你今夜也见了,可知李墉当年风采。再看忠王与荣王父子……岂可能是李墉之子?”
廖莹中缓缓道:“不错,若事为真,证人该是稳婆、大夫、仆婢,而非李墉。”
“发现了吗?我们查此事太轻松。”
“吴潜故意的?”廖莹中道,“如今看来,此事无甚大不了的?”
“不。”贾似道踱了两步,道:“若孙应直一开始就杀了李墉父子,此事真不算什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