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太太伸手解开了吴庆的穴道后,声音沙哑得斥责道:“无用的东西。”
“儿子我……”吴庆一时觉得有些羞愧。
“哼!”吴老夫人没有理睬儿子,而是恶狠狠的向阮行道:“大胆狂徒!青天白日,你如此肆意擅入,意欲何为?”
阮行惊魂未定,不过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病弱老妇,冷笑一声,道:
“老乞婆,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练家子,失敬,失……”
说着,突然身子一蹬,腾空而起,又如同飞鹰直扑而下,双脚连环,踢出数道腿影,瞬间遮蔽了胡老太的视野。
吴老夫人见怪不怪,鸠杖一甩,做出一个类似魁星踢斗的怪异姿势,直接将阮行的攻击尽数躲避,随即一式“盘龙翻天”,鸠杖直接抽打在他身上。
本欲趁势追击,不料吴老夫人身子突然一软,后继乏力,只得以鸠杖拄地,原地喘息,让阮行脱得身去。
“你……你这是什么武功?”阮行脸色惊疑不定,出口问道。
刚才他出手偷袭,却没想到眼前这个老乞婆似乎洞悉先机,招式也隐隐克制自己,让自己丝毫没有占到便宜。
此时,他的右臂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因为这种功夫路数,让他想起一个人来,当时也是如此,自己以施展浑身解数,却仍是避不过那一刀断手。
吴老夫人病痛发作,一脸惨白,但仍是神情高傲的道:“这是我独创的专门对付你们丹凤轩的武功,怎么样,怕了吧?”
“你竟然知道丹凤轩?看来我要找的人你果然见过?”阮行闻言神色一动。
“是又如何?老婆子我虽然身罹重疾,但如若你胆敢再上前,定叫你血溅五步,命丧……当场!”
此一番威胁,瞬间激起了阮行的狂傲之心,他当年初入丹凤轩之时,武功也曾一度与甘十九妹并驾齐驱,只是后来她的武学天资越发恐怖,自己才逐渐落后。
现在自己虽说断了一只手,但并不代表连一个重病的老太婆都能欺负到他头上来的地步。
“老乞婆,你已病入膏肓了,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有种你就上来试试!”
“我还怕你不成,老……”
“阮行,年轻人自当尊老爱幼,看你这样子,是不是连另外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一道悠远的声音,霎时间让阮行一顿。
他午夜梦回,此人的身影不知道在他脑海中出现过多少遍,因此这个声音一出来,他便知道是谁。
“林鹏!!”
阮行大吼一声,朝着声音方向,怒目而视。
只见那草屋之上,不知何时躺着一个清隽俊逸青年,嘴上叼着一根茅草,这面带笑意的看着众人,正是林鹏。
他掏了掏耳朵,纵身飞了下来,轻飘飘落地,不带起一丝尘埃,有些不满的对阮行道:
“叫那么大声做什么,都快把我耳朵震聋了,不过……”
又仔细打量了阮行一番,道:“不过你这独臂人的打扮倒是不错,若是拿个破碗,那卖相更佳,我很看好你哦!”
林鹏不说还好,一说瞬间激起了阮行的愤怒,随即便把吴老太晾在了一边,手中铁棒挥舞着,冲了上来,厉喝道:
“林鹏,拿命来!”
他在这一个月中,痛定思痛,在养伤之余,同时苦练左手棒法,现在他的左手甚至比他右手更灵活。
相比于阮行冲上来的架势,林鹏出手却是不带一点烟火气息,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劲道,好似孩童玩耍般,随意一指点出。
阮行瞧着这一指,明明是点在空处,却给了他一种莫大的危机感,强行按捺下心中的不适,继续挥棒攻击。
眼看这一棒就要落在林鹏的身上,喜上眉梢的阮行却发现自己突然定住了,一动也不能不动,不知何时,林鹏的那一指,已经点在了他的身上。
一旁的吴庆看着有些傻眼,瞬间有些怀疑眼前这阮行是否冒牌货,因为在他眼中,林鹏就只是伸手摆出了一个出指的动作,而阮行却直接傻乎乎的往林鹏的手指头上撞,自己把自己定住了。
他乐呵呵的跟吴老夫人道:“娘,你看这个阮行莫不是一个傻子。”
“我看你才是个傻子。”
吴老夫人自然不会跟他儿子一般没有见识,指着林鹏,叹道:“此人的武功显然以达到惊世骇俗的地步,这阮行在他面前,不过是只提线木偶罢了。”
随即她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知为何感觉此人的手法自己似乎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