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葛靠在他的肩头,脸颊紧贴着他的颈子:“好,我们一起睡。”
这时,她才突然发现,他们明明缠绵了不知几次,可从未一起共眠到天亮。
在她那里歇着时,他一般夜半时分便回府了。
之前,她一直以为他是太忙,或者不想太过大张旗鼓。
这月中旬,朝廷派来稽查的钦差终于要离开王府,王府众人也略松口气。
不过宁王却忙起来。
原本按照太子的意思,今年大兴阅兵,不但要校阅皇都禁军,还要校阅禹宁以及边境一带的兵马,这自然有震撼境内宵小,并振奋军心。
这种大阅之年,宁王麾下的禹宁边境军也要参加这次的春阅。
因皇上龙体欠安,这次春阅本应由太子代为校阅,这也意味着新旧两帝的交接。
可如今皇都突然谣言四起,说太子并不是皇上亲子,还说谭贵妃私通外男才
生下太子,甚至有人说太子无后,是因为混淆皇室血脉遭受天谴。
青葛身在禹宁,对于这些具体传闻并不清楚,只是隐约知道皇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又因这些流言蜚语,便有大臣不断进谏,竭力劝阻,认为今年是三年一次的大校阅,如此头等大事,关乎天下平定,若是由太子代为校阅,怕军心不稳,民心生乱。
正是出于这些缘由,皇上才不得不硬撑着病体,亲自校阅。
宁王身为禹宁王,太子的同胞皇弟,谭贵妃的亲子,纵然不曾被怀疑血缘出身,但终究地位尴尬。
偏偏他手握重兵,要带领边境军前往皇都参加校阅,这其中多少微妙,可想而知。
谁也不知前往皇都后,面临什么境况。
皇室父子,血缘疑云,兄弟手足,储君之位,这些放在一起,在任何朝代都足以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青葛也试探过宁王,不过他除了略忙一些,却并不见任何异常。
反而并不在意地道:“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说着,他望向青葛:“若我不再是禹宁王,你也要当我的王妃,是不是?”
青葛困惑地看他:“你自己都不是禹宁王,那我还当什么王妃?”
宁王自己想想也笑了:“是,若我有个万一,那你只能当寻常人家的妻子了。”
不过他很快又道:“不过,若有万一——”
青葛:“若有万一,说不得小命都不保,还想什么王妃不王妃。”
宁王:“有道理。”
青葛:“到时候说不得抄家,贬谪,流放……不过你不用担心。”
宁王若有所思,他长指托着下巴,黑眸含笑看着她:“我为什么不用担心?”
青葛:“这些年,我略有积蓄,养你和小世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实在不济,只好带着你们父子亡命天涯了。”
宁王哑然失笑:“好,全靠你了。”
就在紧锣密鼓筹备着皇都阅兵时,皇都的妇科圣手来了,专为给青葛治旧伤的。
谁知道过脉后,几位大夫神情颇为慎重,又问了青葛好一番,其间问起:“月事如何?”
青葛如实回答。
大夫神情诧异:“这位娘子的意思是,你上次月事是腊月二十三了?”
青葛回忆了一番:“大概吧?”
她实在不记得了。
她这么一说,几位大夫脸色凝重起来,他们快速对视一眼。
宁王一直守在一旁的,听此言,问道:“可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