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撇了撇嘴,着自己的手指甲道“我们大少奶奶这竟不是生孩子。这是生了个金蛋。”
“金蛋能比得上我的金重孙”周老爷子哼了一声,又问“你怎么出来了病好了”
周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地道“老爷您说的。等大少奶奶孩子生了,我就可以病好了。”
二房的人忙低下头,装作没有听见这话。
周老爷子怒极反笑,点头道“那好,你的病好了,我却病了。”说着,起身吩咐道“把我的东西都搬到外院,从今以后,我就要在外院养病,再不踏足松涛苑一步”说完转身就走。
周老夫人大惊失色,忙站起来想要留住周老爷子。
但是周老爷子走得那么快,她嘴唇翕合着,还没有想好要如何挽留周老爷子,周老爷子已经走得不见踪影。
周老夫人失望地跌坐到椅子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胡二奶奶忙上前道“母亲,您别生气,夫妻俩哪有不吵架的老爷过几天就回来了。”
周老夫人挥了挥手,道“我没事。我跟老爷这么多年夫妻,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他却对我这幅模样,我也心冷了。”说着,拿起筷子,慢慢夹了一筷子鲈鱼吃。
周二爷和胡二奶奶对视一眼,忙低头跟着吃饭。
芙蓉柳榭里,另外摆了家宴。
因吴三奶奶伤重未愈。
这家宴就摆在罗汉床边上。
她可以就着罗汉床坐。
吴三奶奶头上缠着白纱布,用了淡色的齐眉勒额裹着,倒也不那么显眼了。
只是面目憔悴,眼底尽是青色,和他出征的时候相比,简直整整老了十岁
周怀礼如今已经是朝廷的一品骠骑大将军,举手投足间比从前沉稳厚重多了。
见了娘亲这般模样,周怀礼跪在地上,对吴三奶奶道“娘,儿子回来了”
吴三奶奶忙抬手道“快起来快起来”然后又招手,“过来,让我你。”
周怀礼走过去坐在罗汉床边上,微笑着道“娘,儿子已经长大了,您可别再用小时候那一套吓唬我们。”
“我哪儿敢啊我大儿已经是一品骠骑大将军了。”吴三奶奶含笑抚了抚他的脸,又向两个小的,“怀智、怀信,以后要听大哥的话,知道吗”
周怀智和周怀信忙起身应是。
周三爷笑眯眯地捋着胡子,拎起酒壶,给三个儿子的杯子满上酒。
周怀礼了吴三奶奶头上的白纱布,终于忍不住问道“娘,您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又对屋里的丫鬟婆子斥道“我不在家,你们是怎么服侍三”
屋里的丫鬟婆子马上乌压压跪了一地。伏身低头,不敢辩一声。
吴三奶奶忙道“不关她们的事,你可错怪她们了。”
周怀礼一怔。
最小的周怀信嘟着嘴道“大哥,可不能怪她们。要怪,就怪大堂哥。要不是大堂哥下狠手,娘也不会摔坏脑袋。”
“就是人在做,天在大堂哥伤了娘亲的脑袋,大伯父也讨不了好。被人射了一箭在头上,哼我是报应”周怀智也不满地捶了捶桌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