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
就像各色花纹的海魂衫是毛子精锐的标志一样,在苏联末期以及俄罗斯初期,因为轻工业的单腿病等原因,条件较好的「精锐」,普遍都会从捷克斯洛伐克采购这种双扣系带军靴。
当然,虽然这些精锐们当时颇有些「崇洋」的看不上自家生产的防水油布军靴,但这裹脚布却一如既往的保留了下来。所以不出意外,他也从这双黑色的皮靴里看到了两块厚实柔软的白色棉布。
这特么怕不是算准了我会疼的尿裤子?还是说看老子尿裤子了,特意摆这么一套替换的衣服寒砖人呢?
看了眼左手虎口处的纹身,光着屁股的卫燃无奈的摇摇头,翻出一条浴巾擦干净了身体,换上明显给自己准备的衣服,然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拉开了保险箱。
然而,当他看到保险箱里多出来的东西时,却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堵,那是一台索尼生产的随身听,两面打开的磁带仓里,还各自放着一盘磁带。
除此之外,这保险里还有一副与随身听连在一起的耳机,以及两节带着透明塑料包装的五号电池!
「谢谢…」
卫燃低头看着虎口处的纹身喃喃自语的念叨了一句,随后这才拿出随身听,装上电池扣上磁带仓盖子,戴上耳机按下了播放键。
极具时代感的音乐过后,耳机里又一次响起了那首用来对抗绝望和窒息的《屋畔青草》。
「啪嗒」
卫燃轻轻按下了随身听上的按键,很快,耳机里也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听我说亲爱的,不用等我了,如果你能听到这段录音,就代表着我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你的身边了…」
「啪嗒」
卫燃再一次按下了随身听上的按键,随后摘下耳机取出了机器里的那两节电池。
默不作声的将这台随身听放进了更加容易取用的食盒里,并且关上了保险箱。
卫燃仰躺在毫无弹性可言的硬板床上,一边面无表情的揉捏着依旧一片淤青的右手,一边闭着眼睛,暗暗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许久之后,当洗衣机的运转声停止,他这才爬起来,将洗好的衣服丢进了烘干机,随后坐在了沙发椅上,将仍旧摆在桌面上的vss微声狙击步枪仔细检查了一番。
这支枪使用的仍旧是极具苏联特色的p-1光学瞄准镜,仅仅20发容量的弹匣虽然不大,但对于这样一个暗杀利器来说却已经完全够用。
更何况,在枪托左侧,托腮板下面固定着的绿色帆布小包里,还额外装着一个压满了子弹的备用弹匣。
客观来说,这样一支武器对于卫燃在进入那些以二战为主的时空片段里几乎没有太大的帮助。
但对于他身处的这个世界来说,这种安静的武器可远比那支无论重量还是动静都大的吓人的反坦克武器拥有更高的实用性——如果他打算杀什么人的话…比如…那位叛逃的敲钟人!
可是真的要这么做吗?
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他便收起了手中的武器,转而再次取出金属本子,从最新的那一页黑白照片旁的纸袋里取出了之前拍下的照片底片。
不多的几张底片里,有他们出发之前拍下的合影,有卫燃在进入战场的车里给他们拍下来的。
但相比这些,最让他欣慰的,却是在离别之前,在装甲车里给那些获救的131旅士兵匆匆拍下的那张合影。
这张合影里正对着镜头的,是那个带着坦克帽,脸上带着感激和紧张的年轻士兵,是那个曾在获救时,像卫燃索要手榴弹的士兵,是那个名叫凯莱洛·亚尔莫连科的士兵!
「呼——」
卫燃在将底片重新装进
纸袋子里之后长长的吁了口气,他知道,至少他今晚可以不留太多遗憾的睡个安心觉了。
至于明天…明天似乎该准备去格罗兹尼看看了…,!
bsp;比如那个他曾经去过的33号渔场!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那座位于基洛夫市的「33号渔场」,是他和戈尔曼先生第一次相遇的位置。
当然,他相信戈尔曼对那天的记忆同样印象深刻。毕竟他当时不但从那座废弃的监狱里逃出来了,而且还俘虏了戈尔曼并且打断了他的鼻梁骨。
他更没有忘记,当时戈尔曼对那片紧邻湖泊的废弃建筑的描述是这样的——
那座监狱是在安得罗博夫通知的支持和建议下,在1982年的年底建立的。
从1983年的年底一直到苏联解体,那里曾经关押着上百位其他国家的间谍和几十个泄露了国家秘密的叛徒!
他更记得,当时戈尔曼还曾调侃他是唯一一个有可能活着离开那座监狱的「非苏联人」,也是唯一一个在那里接受过反刑讯培训的「非苏联人」。
而那些「苏联人」,习惯把那座代号「33号渔场」的监狱叫做钟楼!
是因为那里被称作钟楼,所以他们才被称为丧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