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这就弄。”正在收拾长桌的杨妈立刻应了一声。
目送着美香带着秋实上楼,卫燃摸出烟盒,点燃了今日份的最后一颗前门牌香烟叼在嘴里,转而在厨房里的杨妈的指挥之下忙起了卫生工作。
出乎他的预料,楼上的牌局远比舞会耗时更久。不过相比牌局,在舞会结束时就驾车离开的曹哑巴和茉莉,却是直到早晨四点左右这才搭乘着同一辆车回来。
等到凌晨四点半,楼上的牌局终于结束,美香也将以谷小姐为首的众人送了下来。
在热情的寒暄中,染谷夫妇最先钻进了过来接他们的车子,紧接着,德国洋行经理沃尔克也告别了众人,独自骑着一辆停在院子里的摩托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不等那辆摩托车的引擎声消失,半夜里曾经和关秉文一起搭乘曹哑巴的车子离开的那个年轻姑娘,也开来一辆轿车,接走了谷小姐,以及那位似乎和她关系不错的年轻贵妇。
等到其余几个年轻人也相继通过各种方式离开,半夜被曹哑巴拉走的关秉文,也驾驶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最后接走了冯懋耘和他的妻子。
眼瞅着这小院门口就只剩下了安迪这么一位“访客”,美香却是打着哈欠转身就往回走,那位安迪也同样打了个哈欠,转身追上去挽住了美香的胳膊。
“表弟,你帮着把二楼收拾一下。”
美香头也不回的招呼了一声,随后一边和安迪交头接耳的低声说着只有她们俩能听到的悄悄话,一边走进了小楼。
熬了一晚上没睡的卫燃和同样顶着俩黑眼圈的秋实对视了一眼,这才别上了小院的铁栅栏门,跟着后者来到了一片狼藉的二楼。
在陶灿华的主动帮助下,卫燃三人将二楼的垃圾粗略的收拾干净,顺带手,还从麻将桌上收敛了能有好几摞,差不多四五百块儿银元。
只看秋实姑娘那习以为常的模样就知道,这种好事儿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倒是当他借着满桌子的银元问及这件事的时候,这小姑娘却只是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她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又或者不能说。
“那位安迪是什么来路?”卫燃换了个问题抛给了困的快要睁不开眼睛的秋实。
“她呀?”
秋实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人也跟着精神了几分,“她是个护士。”
“是个什么?护士?”
“嗯!”秋实点点头,接着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她大概算是小姐最好的朋友了。”
“她是做什么的?”卫燃同样压低了声音,甚至就连陶灿华都好奇的抬起了头。
“护士呀,我刚刚不是说了吗?”
“现在也还是护士?”
卫燃诧异的看向秋实,后者也点了点头,“就在德国人租界的那家德国人开的私人医院里做护士,我说不出那家医院的名字,那里的招牌只写了德文,没有国语名字。”
也是个有手段的
卫燃暗暗滴咕了一句,转而问道,“她和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不知道”
秋实摇摇头,“我刚刚说的那些都还是茉莉姐告诉我的呢,不过你最好躲着她一点儿,她她就是个女哎呀!总之你们最好躲着她点。”
秋实虽然话没说全,但卫燃却也能猜出来,那“女”后边没能说出来的,肯定是“流氓”这个词儿。
和陶灿华对视了一眼,卫燃总算没有继续再问。这一晚上的酒会加牌局虽然看似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情报。但最起码让卫燃大概的摸清了自己那位漂亮表姐的人脉和能量。
当然,相比这些,他现在反而开始好奇,安迪这个在后世所有能找到的资料里提都没提过的妖娆女人,是否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招呼着留下来的人围坐在了客厅里提前摆好的八仙桌周围。
这些桌子上不但放着一匣子麻将和两盒扑克,而且还摆着些充饥的点心和水果饮料。
趁着给这些人倒饮料的功夫,卫燃也注意到,留下来的这些人里有那对染谷夫妇,也有冯懋耘夫妇,而且这两对夫妻还格外默契的坐在了同一张牌桌上。
而在另一张桌子周围坐着的,却是那位不能招惹的谷小姐,以及一位看着能有三十岁上下,一脸贵气的女人。当然,还有毫无形象的盘腿坐在椅子上的安迪。
她们这张桌子上虽然空了一个位置,但另外五个留下来的相对更加年轻的男女,却占据了另外一张桌子,显然并没有分出来一个人补了这边三缺一的打算。
“帮我点一支烟,然后下楼去催一催你表姐,让她快一点儿。”
安迪说着朝卫燃勾了勾手指头,抽出烟嘴不加掩饰的笑骂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枉我在房间里等了你半个小时。”
“你们进展倒是快”
那位自始至终都没和卫燃有过交流的谷小姐略带嘲讽的说道,只不过她这嘲讽到底是在嘲讽卫燃还是在嘲讽安迪,却实在是难以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