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美香带着茉莉和秋实上楼,卫燃和陶灿华对视了一眼,转身走进了房间,取了毛巾香皂这就去洗漱。
强忍着疼痛将第二个老鼠夹子取下来,接着又将额头那块足有麻将块大小的荤油抹下来,佑美也跪在了地板上,鼓起腮帮子用力的吹着指头尖试图来缓解钻心的疼痛。
很快,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原本上锁的房门被轻而易举的捅开。
“你倒是中用1美香哼了一声,“这些年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了?”
“送去了”
闻言,秋实攥了攥拳头,小脸儿一绷说道,“唱就唱!又不是没唱过。”
见状,刚刚才洗了手的卫燃不紧不慢的涂了些雪花膏,这才满面春风的迎了出去,左一个佑美妹妹,右一个佑美妹妹的,格外殷勤的帮着这个被吓的躲到了陶灿华身后的鬼子姑娘,将三个硕大的皮箱拎上了三楼。
“让我想想”
根本没有继续打探,佑美攥着受伤严重的手快步返回三楼,钻进了洗手间里,哆哆嗦嗦的用香皂清洗着手上脸上的油渍,甚至最后还把身上那件碎花睡衣清洗了一遍。
“那就这样吧,大家都早点休息。”
“我哪学得会这个”卫燃故作无奈的摊摊手,“我还是下楼去给杨妈和孟大爷帮忙吧。”
等他帮着清理干净痰盂尿桶,又把那些暖水壶也一并送回一楼的茶水间的时候,陶灿华也驾驶着车子,将佑美给接了回来。
“我猜他肯定会极力否认这件事的”
至于佑美,她这后半夜却难免因为手上的剧痛辗转反侧。等她总算快要睡着的时候,随着一楼和二楼的座钟开始五点报时,春华戏班子的成员们也如往日一样起床洗漱——仅仅只是动静似乎比昨天稍稍大了一些。
顺子说完这句话却是换上了日语,“你这表弟呢?不把他打发了?我听我家先生说,他可是闯了大祸。”
悄声走到房门处侧耳听了听,佑美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剧烈的心跳,随后再次踩上椅子,踮着脚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向了那个位于柜子顶部最里侧,看起来似乎装满了秘密的木头箱子。
“我等下就和孟大爷说一声”陶灿华主动说道。
美香闭上了眼睛抽了口烟,任由茉莉帮她揉捏着肩膀,片刻之后,这个漂亮女人笑了笑,“这样,灿华,秋实,明天客人来了之后,你们俩登台,上午两场下午两场,把西厢记、长生殿、牡丹亭和桃花扇全都唱一遍。”
趁着买东西的功夫,玩尽兴的美香和顺子也问起了佑美在冬京的生活,而似乎话并不算多的佑美似乎也和两人熟络起来,在回答问题之余,也自然而然的问及了顺子在大阪的生活,以及美香在津门的生活。
与此同时,一楼的房间里,卫燃却早已睡的四仰八叉,似乎根本就不担心楼上上蹿下跳的老鼠一般。
咬着牙强忍着剧痛将手收回来,佑美却只觉得欲哭无泪,此时,她那本就不大的手掌,有一多半已经被一个老鼠夹子死死的咬住,更加坑人的是,这老鼠夹里放诱饵的地方,竟然是一撮伴着香油的黄豆。
暗暗用日语一番咒骂布下老鼠夹子的混蛋,佑美单手费力的打开皮箱,从里面翻出一管药膏涂在了受伤的位置。
左右看了看,她搬来房间唯一的一把椅子,踩着上去之后,踮着脚将手伸向了那本相册。
“染谷老师好”
哆哆嗦嗦的将手缩回来,这次即便她早有防备,却还是被一坨黏糊糊油腻腻的荤油砸在了脑门儿上。
再次封死了通往印刷室的暗门,卫燃在将相框推回去之后,印刷室里的一个小姑娘,也从里面将相框彻底锁死,这样一来,没有里面的人开门,外面的人想打开,就只能拆了这大镜子才行了。
美香轻轻拍了拍茉莉的手背,低声问道,“送去了吗?”
“明天好好表现”
如此一天折腾下来,佑美的脸上也露出了疲态,早早的便拎着她买的东西上楼躲进了暂时给她住的房间。 divcss=&ot;ntentadv&ot;,!
bsp;在各种似有若无的噪音袭扰之下,本来已经用被子蒙住了脑袋的佑美最终又烦躁的掀开了被子,同时却难免因为动作过大触碰到了手上的淤伤而幻化出了一张痛苦的面具。
跳下凳子费力的掰开老鼠夹子,眼角都噙着泪珠的佑美很是甩了甩手试图甩掉那钻心的剧痛,但很快,她便不得不撅着屁股跪在地板上,将那些黄豆一颗颗的捡起来,又小心的擦干净地板上的些许油渍。
“啊?”秋实咧咧嘴,“全全是这种的啊?”
美香笑眯眯的鼓励道,“上午两台戏下午两台戏全唱完,其余的时间,灿华你一个人顶上,把你的本事都使出来。”
只可惜,这三人全程都是在用日语交流,所以卫燃即便听得懂,也要装作不懂的样子,老老实实的帮忙抱着捧着买来的各种东西,一趟趟的送到了楼下的车子里。
一番忙活准备到了晚上将近十点,洗漱干净的卫燃这才不紧不慢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将全身脱的只剩条大裤衩子,钻进被子里倒头就睡。
想到这里,佑美立刻打开房门,简单的洗漱之后换上了一套洋装,顺便还戴上了一双近乎透明的蕾丝手套当作遮掩,然后这才来到了二楼。
当然,这一顿饭吃完,美香显然并没有打算让佑美休息,反而约上了染谷顺子,准备带佑美去七重天好好逛一逛。
等她裸着上半身返回房间,将那件睡衣搭在暖气片上的时候,一楼和二楼的座钟也刚好开始了凌晨四点的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