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繇走后,薛白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落在有心人眼里,已能指证他们之间有所勾结。
才回长安,似乎就被裹挟到了权争的漩涡里无法自拔了,或者说天宝年间的大唐朝堂已被权争的洪水淹没,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阿郎。”
刁丙指了指桌上剩的那一碗羊肉汤面,问道:“他不吃了,我们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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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浑山庄的变故在明面上已与薛白无关,河南府定了案,是宋勉、高尚勾结,血洗宋家。
那么,韦会能知道这件事,必然是有一个消息灵通且还猜测到内情的人告诉他的了。
这样的人不多。
薛白遂开始查韦会生前的行踪。
他以长安尉的名义到韦会家中去问,询问韦会的妻子、随从,达奚盈盈则暗中派伙计打听,终于查出了一个大概的脉络。
出乎薛白意料的是,他没发现韦会与李林甫有所接触的痕迹……他本以为此事必然与李林甫有关的。
入夜,达奚盈盈把韦会的行踪写下,递在薛白手里。
“韦会不是去南曲就是去教坊,或者与他那班狐朋狗友聚会,这样一个酒囊饭袋,真会有人故意害死他吗?”
“崇真观?”
薛白反复看了韦会的行踪,确实没发现异样,但想到韦会的妻子说他近来每天都到道观烧香,遂问道:“崇真观在何处?”
“安善坊。”
“那是在长安城南了,韦会几乎都在城北活动,如何会到城南烧香?”
“除非那是个女冠观?”达奚盈盈玩笑道。
……
崇真观并不是一个女冠观,而是个香火非常旺盛的道观。
薛白到时,道观前已排了长队,等待祈福的人们个个都表现得十分虔诚。
他遂与刁氏兄弟各自去了解情况。
“敢问大娘子,为何众人都在此等候,而不去西街的九华观?”
“任道长法术灵啊,若能赐下一枚丹药,能百病全消,长命百岁哩。”
刁庚去问了几人回来,挠了挠头,小声道:“郎君,他们说这里的道长叫任海川,可神了,赐一个香囊挂在胯下,能让软弱的男儿都重振雄风。”
“那想必韦会是冲这个来的。”
薛白走过排队的人群,拿出令符,道:“长安县衙办案,让你们道长来见我。”
站在门边的两个小道童闻言,俱是面露惊恐。
“师父他……他云游去了。”
这情形,薛白一看便知不对,勒令百姓退散,押下小道童,到道观搜索,此间的道长任海川果然是不在了,只留下几个弟子。
“说,人呢?”
“师父他,他逃了……”
刁庚从丹房里拿出几个香囊,闻了闻,问道:“这真有用吗?”
“其……其实就是些滋补的药材,师长花钱让人当托,吹捧它的功效,可他前几日卷了钱财逃了,我们是想趁着师父的名气还在,赚些路费走的。”
“骗子。”刁庚将香囊丢开。
“哪天逃的?”
“四天前。”
那就是与韦会被拿是同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