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亥道:“他们押着我进去,说可以把我交给宋家用来害县尉。但以后运送铜料的分润要加两成,说有人给他们加了两成。宋之悌不肯,双方谈不拢,动起手来。没想到宋家那些护卫看着人模狗样,没一会儿就被杀光了。”
薛白问道:“谁给他们加了两成?”
姜亥还未答,吕令皓已喝道:“胡言乱语!若真是如此,他们为何不杀了你?”
“他们打起来,我趁着混乱倒在地上装死,这有甚好问的?”
“此人所言根本不实。”宋勉道:“我看必是薛白的安排。”
“,你宋家从私铸铜币开始,全是县尉的安排!你儿子出生,也是县尉的安排。…”
“啪!”
令狐滔猛拍惊堂木,提醒姜亥不得在公堂上口出秽语。
虽然被吕令皓、宋勉打断,他却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没问。
“你可知那些凶徒往哪逃了?”
“不知。”姜亥道:“但我知道他们到了偃师之后,樊牢去了弄晴别业。”
“弄晴别业?何处?”
“宋家的产业呗。”
很快,令狐滔、薛白已经派人去包围弄晴别业了。
宋勉已懵了,感觉事情渐渐变得难以辩驳。
甚至连他都有些动摇,怀疑是不是高尚才是幕后主使。
();() 这思路一打开,各种可怕的可能性都显现了出来。
高尚、薛白都是聪明人,只其中一个人都很可怕,宋家已经被致于死地了……宋勉甚至还想到他们两个人联手做局的可能,瞬间不寒而栗。
煎熬地等了很久,终于,消息传回来了。
“山贼不在弄晴别业,我们赶到时,他们已经撤走了。”
郭涣正站在诸吏员之首,原本一直都是不动声色,不发一言,此时却是惊恐了起来,担心下一个遭殃的就是郭家。
他不安地懦了懦嘴,看向薛白,又看向令狐滔,唯独没再看吕令皓。
那边,令狐滔问道:“可有死伤?”
“没有……他们昨夜在其中休息,今晨走的,好好地来,好好地走…。与客人一样。”
此言一出,不少围观者纷纷诧异,杨齐宣眉毛一挑,摇头不已。
不可能。
宋勉大惊,先觉得不可能,之后不由怀疑起高尚。
“宋勉!”令狐滔喝道:“你作何解释?!”
他已经非常不满了。
无关于真相,他根本不关心真相,重要的是,偃师官绅要想对付薛白,请他出面也可以,但至少把罪名罗织好。
难道还要他这个堂堂府尹,为了偃师之事亲自去制造证据
结为这种利益链,不怕人坏,就怕人蠢。
蠢材!
“回少尹,弄晴别业已不是我的私产,成了宋家的家产。…。”
外面的百姓们忽然窃窃私语起来,不明白私产与家产之间的区别在哪里。
薛白击堂鼓把百姓聚来,在旁人看来根本无用,此时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至少让人不能当众隐瞒真相。
宋勉满头大汗,正不知如何是好,新的人证物证已经到了。
先进来的是弄晴别业的奴仆、婢女们,一起接受问询,其中有个美姬偷眼看了薛白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