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历仁于是小心翼翼地打招呼“回殿下,臣正是在为自家长女与苏御史说门亲。”
朱南羡脑仁儿疼,脱口而出“大胆”
邹历仁脸惛懵,似乎没明白自己是怎么个大胆法。
这时,沈奚忽然“啊呀”了声,分外讶异地上下打量了邹历仁番,拱手鞠了个大礼,“这可真是要恭喜邹大人贺喜邹大人了”
邹历仁脸上写着五个字这都啥跟啥
沈青樾十分耐心地解释“敢问邹侍郎,邹大小姐今日可来了”
邹历仁道“来了呀。”
沈奚道“来,明日冬猎,十三殿下决意带去的女子正是令千金了。那照这么说”他故意顿住,等着邹历仁将心提到嗓子眼,似乎揣测着又道,“十三殿下想纳的妃岂不也是”
“沈青樾”朱南羡忍无可忍,脸你再多说句我就把你碎尸万段的表情。
他再稳了稳心绪,对邹历仁道“邹大人莫要误会,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邹历仁的心这才从嗓子眼降下去。
在他来,福泽太深未必是好事,能跟苏御史说成亲那叫万事大吉,可倘若跟朱家结亲,
做成皇亲国戚,那便有些无福消受了。
就譬如天上掉馅饼,倘若是张金饼,只会将人砸死。
沈奚愕然道“不是这意思”他再细细想“啊,我又知道了。”
然后他笑嘻嘻地说“邹大人,殿下这正是要为令千金与苏御史作保”
“崔嵬”方才交给名内侍了,朱南羡摸腰间,平静地道了句,“本王刀呢”然后他四下望去,样子是要去找刀。
朱南羡尚未走远,苏晋便在身后唤了句“殿下。”
她对着邹历仁揖“多谢邹侍郎美意,只是下官近日有亲人离世,打算待开春回乡里趟,暂无心娶亲。”
邹历仁到底是个知礼之人,听苏晋这么说,便道“原来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怪邹某这亲事说的不是时候,苏御史节哀。”说着,对苏晋回以深揖,折身走了。
等邹历仁走远了,朱南羡才问“你有亲人去世了”
苏晋道“正是想与殿下和沈大人说这事,其实不是亲人,是当初收养过我的位叔父。”她二人眼,解释道“但也不急在这时走,我昨日已去信封,等杞州有人回信了,再要何时动身,终归要等诸事已定之后。”
沈奚知道苏晋万事自有番定夺,于是道“好。”又道,“你也不必勉强,若有需要帮忙的,自可与我提。”
他知道苏晋的“诸事已定”是何意。
宫前殿事如同不散阴影笼在他二人心头,沈奚心中有同样的不安。
朱南羡深思阵,说道“杞州在广西道,我走得早,初七就要动身回藩,不如这样,我先绕开南昌,南下去你杞州故里,派人送急信回来,你也好放心。”
苏晋抬眸向朱南羡。
她从不愿劳烦旁人甚么,她本该拒绝的,可倏忽间,她竟反往常地不想拒绝了。
这丝触手可及的温暖,像凛冬过后,开春第缕阳光,足以破冰。
苏晋不由笑了笑,可惜她还没来得及说甚么,河对岸忽然传来阵骚动,伴随着几声轻微的惊呼,名内侍自瑶水桥上匆匆跑来,对着朱南羡拜下道“殿下,戚四小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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