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女帝瞄了眼夜惊堂递出来的双鱼佩,并未起身,而是手儿按着裙子,抬起修长左腿,用脚儿夹住。
??
夜惊堂也算见过水水的大风大浪了,但这么烧的场面还是头一次见,他表情一呆,虽然按着裙子看不到什么,但还是迅速转开目光:
“玉虎姑娘,你……你自重。”
大魏女帝把玉佩接过来,靠着惊人腿长,挂在了茶桉的摆件儿上,而后把腿收回去:
“这里又没宫女,你紧张个什么?”
夜惊堂也不是紧张而是摸不准玉虎啥意思,他想了想道:
“玉虎姑娘想赏我什么,直说即可,我能答应都答应,不能答应也考虑。但以身相许什么的……”
大魏女帝勾起嘴角:“你想的倒是挺美。我是宫人,你想让我以身相许,先把靖王摆平再说。”
“……?”
夜惊堂顿时无语,眼神意思估计是——不准备以身相许,你抬腿摆出这架势做什么?有其师必有其徒,光撩不负责是吧?
大魏女帝稍微正经了些,开口道:
“你此番立功无数,我帮你请过赏。朝廷不日便会举行大典,册封你为当朝武安公,赐泽州一郡之地为封邑,世袭罔替与国同寿;你当受此赏,可不能拒绝,不然其他忠臣义士,见你屡建奇功,却没点像样的恩赐,肯定心寒。”
夜惊堂对爵位什么的没啥概念,但也知道有封地的国公是什么分量,基本上就是小点的诸侯王了,他想了想道:
“朝廷按律赏罚,我自然不说什么。不过我只是一介游侠,让我跑去泽州管一郡之地,怕是……”
“地盘还是归郡守管,你只负责收税享受荣华富贵,不想去封地就藩当土皇帝,把家安在京城也可以。”
夜惊堂见和现在没啥区别,只是多了些收入,自然不再说什么,点头道:
“这赏赐已经很大了,再求其他,有恃宠而骄之嫌,要不愿望什么的就这样吧……”
大魏女帝微微抬手:“我向来说一不二,承诺两个就是两个,这姑且算一个,还有一个你大胆提即可,能答应便不会拒绝。”
夜惊堂见虎妞妞这么豪气,稍作犹豫,还是尝试性问道:
“嗯……这次出去,和太后接触颇多。太后年纪轻轻便久居深宫,说起来是个可怜人,我听说先帝时期的宫人,有儿女随儿女就藩,无儿女归乡改嫁。太后……”
大魏女帝觉得夜惊堂是真热心肠,眼底有点无奈:
“太后在京城无所事事,看起来不重要,但她娘家,是江州秦家,东南士族之首,当年扶持圣上继位的主要功臣;太后实际权利很大,只要想,可以联合将相废立天子,只是她没和燕太后一样干涉朝政罢了。
“她在宫里被尊为太后,说明朝廷重视东南士族,如果放归乡里,就等于废除了东南士族干预皇权废立的权利,无论用什么由头,秦家之流都会怀疑朝廷是不是忌惮他们,要卸磨杀驴,这疑心一起,东南可能就乱了。”
夜惊堂就知道希望不大,轻叹道:“意思就是,太后这辈子都得待在宫里?”
大魏女帝并非没有怜悯之心,只是局势如此罢了,她摇头道:
“群雄割据局势混杂,才需要如履薄冰左右权衡;如果能和太祖那样,大权独揽无人敢反,又何须去在乎下面人的想法?就算让太后光明正大改嫁,也是史书上的一桩美谈,没人敢多嘴半句。
“不过这事儿还得等几年,嗯……你若能把北梁打残,让大魏再无外患,不说放太后归乡,就是你想娶太后,都可以商量。”
“?!”
夜惊堂坐直几分,觉得这聘礼怕是有点夸张咯,打垮北梁才能娶暖手宝回家,没半辈子时间能搞定?
但虎妞妞说的也是,想让太后改嫁,至少得先把内忧外患压住,不然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没法做这个主。
夜惊堂琢磨了下,轻轻点头:
“太后幽居深宫,确实挺可怜,我如果力所能及,肯定争取一下……”
大魏女帝也没为难夜惊堂,微微勾手示意帮忙把茶杯递过来:
“大魏这么多能人异士,怎么可能让你单枪匹马平定北梁。你潜心习武,能从奉官城手里接下‘天下第一’的招牌,能力地位已经足以让圣上高枕无忧,到时候让太后出宫,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如果能顺带找齐鸣龙图,那就更好了……”
夜惊堂觉得这些太远,只是摇头笑了下,端着茶杯来到贵妃榻前,递给玉虎,同时看向旁边的书本:
“这是什么?在看诗集?”
大魏女帝微微坐起来些,端起茶杯抿了口:
“过几天北梁使臣要过来,带了不少年轻才俊,才能涉及方方面面,其中最受瞩目的莫过于文武。你才十八九,要不去和北梁的同龄人切磋下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