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沉霖却摇了摇头:
“昨夜老夫师弟被黑衙摸到行踪,捕入黑衙地牢。韩师弟口风极严绝不会泄密,但谁也不知道能在黑衙手段下撑几天。
“如果南朝得知我等具体来了哪些人手,刺杀难度只会倍增,万一女帝若为了保险起见,去请了吕太清,吕太清可能半个时辰后就已经站在了承天门外,到时候……”
贾胜子想了想道:“南朝的山上三仙,好像都不管山下事……”
沉霖开口道:“吕太清只是不管南朝山下事,女帝篡位都没过问,但在坐都是我大梁武人,南朝高手解决不了,吕太清自然会出面平事,到时候我们这二十来号人,加上花翎,可能都接不住吕太清三巴掌。”
众人都是各地高手,自然清楚道门掌教是什么分量,也知道形势迫在眉睫,正思索对策之时,上方响起脚步,继而一个喽啰翻了下来:
“天水桥裴家和户部官吏的队伍,已经出了城,夜惊堂并未在其中,打头的是个掌柜。”
“嗯?”
沉霖眉头一皱,看了眼贾胜子。
贾胜子有些无奈:“打探的安排是如此,但夜惊堂是活人,又位高权重,临时起意去其他地方没人能管,如果全按照安排走,我到觉得阿宁这情报准得有点问题了。”
众人想想也是,又看向沉霖。
沉霖知道事态迫在眉睫,推到明天,事败风险便大数倍,便询问道:
“夜惊堂现在在什么地方?”
曹阿宁作为首席斥候,正想借此机会出去打探,顺便再传个消息,不曾想忽然听见一声:
“在这。”
清朗而澹漠的嗓音猝然响起,曹阿宁直接吓得一个激灵,迅速回头看去,看样子已经被吓出了心理阴影。
而余下众人则脸色骤变,握住了身侧刀兵,齐齐望向了正上方……,!
过道里,陈彪身着冬衣,跑了个满头大汗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夜惊堂:
“刚才有人往镖局里丢了把飞刀,准头好的出奇,直接从窗户钻进了,差点钉我脑袋上……”
夜惊堂接过信封打量,却见上面写着夜惊堂亲启几字,从笔迹来看,和上次送邬王情报的信件差不多,应该是曹阿宁写的。
夜惊堂见此严肃了几分,把门带上来到过道里,拆开信封仔细打量,可见上面写着简略消息,大概是——李嗣忽然调集人手,让贾胜子等人全部去西城港,不清楚是让他们离开,还是有大事安排;曹阿宁和许天应都得一起过去,没法再往外传递消息。
西城港……
夜惊堂估计北梁有动作,和昨天千机门的堂主落网有关,当下也没耽搁,回头隔着门和玉虎打了声招呼:
“暗桩送了消息,我去城外看看,玉虎姑娘要不先送太后娘娘回宫?”
大魏女帝身体比以前好上太多,但还是不能强行动气,知道夜惊堂操心她安全,开口道:
“璇玑真人和太后在一起,你忙你的即可,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夜惊堂转头看了看,心底颇为意外,估计陆仙子是起床后就进了宫,陪着太后来了这里。
只要陆仙子在,女帝靖王乃至太后的安危,自然就不用他再操心,当下便不再多说,转身就下了楼梯……
——
虽然夜惊堂瞎扯了很多月亮、夜晚的对联,但实际时间才到下午,天色大亮,满城飘着小雪。
龙吟楼的交锋,因为刚开始没多久,不可能这么快传开,城内依旧风平浪静,最多也就几个闲人,在茶馆酒肆里猜测这这场切磋的胜负。
而城外,云安主港。
风雪潇潇,停泊在港口的数艘北梁大船,已经盖上了一层雪顶。
梁帝下令除掉夜惊堂,是暗中授意,此事闹到台面上,就是北梁在休战时期,密谋刺杀大魏的国公,理亏的情况下对局势很不利。
为此暗中过来的沉霖等刺客,首要任务都是和北梁使队撇清关系,即便被南朝发现,也是千机门等江湖义士自发为国除害,或者左贤王为报仇擅自行事,得把梁帝摘出去。
出于这些原因,北梁群雄聚头的地方,是港口外的一艘商船上。
停在江畔的商船,挂着云州一家商会的旗号,船体颇大,上面放满了盖着油布的杂货,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而甲板下方的舱室离,则干净整洁没有任何杂物,里面放着桌椅,墙壁上还挂着云安城的舆图,上面有很多标记,比如:天水桥、鸣玉楼、纸坊巷等等,皆是夜惊堂出没过的地点,旁边还有夜惊堂和一只大鸟鸟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