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曹公公曾经说过,因为十四个字的批语太难起,也不好记,江湖上能混出这么长名号,还能流传开的人,无不是一代人杰,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那句‘醉卧阳山开圣境,千秋奉义镇官城’。
反正曹阿宁长这么大,混出这么霸道名号的人,也就见过左贤王一个,璇玑真人因为十年前才上位,最强战绩只是打了曹公公一顿,都没能混出这东西。
如此夸张的阵容,哪怕这二十来人里,藏了两个暗桩外加四个混子,曹阿宁也想不到夜大阎王该怎么过这一劫。
但可惜的是,花翎也不知是不是死女人肚皮上了,众人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都没见这位主力露面。
如果花翎不来,这谋划显然没法进行,毕竟阵容再强,要杀的也是夜惊堂。
依照曹阿宁的判断,如果花翎不压阵,就在场这二十来号好汉,估摸接不满二十枪就得团灭。
毕竟在场唯一的武魁,是许天应这被赶鸭子上架的水货。
徐野棠、司空盛充其量也就是顶尖宗师,不说杀,夜惊堂要跑,他们累死都别想追上。
在等待许久后,作为首席谋士的沉霖,也逐渐失去了耐心:
“派人再去催上一催,如果不来,我等便直接动手。按照贾胜子的情报,夜惊堂下午就会去五里铺,机关老夫已经连夜布好,我等合围,至少有九成把握取其性命……”
曹阿宁对于这话,实在不敢苟同。
毕竟贾胜子经过他和许天应孜孜不倦的唱衰,根本没拼命的打算,他和许天应自不用说。
二十人当场少了一小半,有没有其他人滥竽充数还说不准,这要是能把夜大阎王弄死,那夜大阎王凭啥活到今天?
许天应也觉得胜算不大,但他们坐在这里,消息根本没法传出去,万一夜大人不慎走进圈套被合击,风险还是有,当下开口:
“花翎大侠不在,我许天应为报杀师血仇,自当一马当先顶在最前。不过夜惊堂终究不是泛泛之辈,我等动手的机会只有一次,在没筹备好的情况下,是不是该再三斟酌,换个时机?”
在场之人,看花翎迟迟不来,也有这个想法。
而沉霖却摇了摇头:
“昨夜老夫师弟被黑衙摸到行踪,捕入黑衙地牢。韩师弟口风极严绝不会泄密,但谁也不知道能在黑衙手段下撑几天。
“如果南朝得知我等具体来了哪些人手,刺杀难度只会倍增,万一女帝若为了保险起见,去请了吕太清,吕太清可能半个时辰后就已经站在了承天门外,到时候……”
贾胜子想了想道:“南朝的山上三仙,好像都不管山下事……”
沉霖开口道:“吕太清只是不管南朝山下事,女帝篡位都没过问,但在坐都是我大梁武人,南朝高手解决不了,吕太清自然会出面平事,到时候我们这二十来号人,加上花翎,可能都接不住吕太清三巴掌。”
众人都是各地高手,自然清楚道门掌教是什么分量,也知道形势迫在眉睫,正思索对策之时,上方响起脚步,继而一个喽啰翻了下来:
“天水桥裴家和户部官吏的队伍,已经出了城,夜惊堂并未在其中,打头的是个掌柜。”
“嗯?”
沉霖眉头一皱,看了眼贾胜子。
贾胜子有些无奈:“打探的安排是如此,但夜惊堂是活人,又位高权重,临时起意去其他地方没人能管,如果全按照安排走,我到觉得阿宁这情报准得有点问题了。”
众人想想也是,又看向沉霖。
沉霖知道事态迫在眉睫,推到明天,事败风险便大数倍,便询问道:
“夜惊堂现在在什么地方?”
曹阿宁作为首席斥候,正想借此机会出去打探,顺便再传个消息,不曾想忽然听见一声:
“在这。”
清朗而澹漠的嗓音猝然响起,曹阿宁直接吓得一个激灵,迅速回头看去,看样子已经被吓出了心理阴影。
而余下众人则脸色骤变,握住了身侧刀兵,齐齐望向了正上方……,!
过道里,陈彪身着冬衣,跑了个满头大汗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夜惊堂:
“刚才有人往镖局里丢了把飞刀,准头好的出奇,直接从窗户钻进了,差点钉我脑袋上……”
夜惊堂接过信封打量,却见上面写着夜惊堂亲启几字,从笔迹来看,和上次送邬王情报的信件差不多,应该是曹阿宁写的。
夜惊堂见此严肃了几分,把门带上来到过道里,拆开信封仔细打量,可见上面写着简略消息,大概是——李嗣忽然调集人手,让贾胜子等人全部去西城港,不清楚是让他们离开,还是有大事安排;曹阿宁和许天应都得一起过去,没法再往外传递消息。
西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