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堂站起身来,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不过我是我、你是你,没这心性,说再多也是枉然。我媳妇心软不忍心一个刚烈到敢吃‘散魂鸠’的姑娘,真遇人不淑,弄得连来世都没了,往后我走的会比你高很多,若是真找到了治愈之法,会告诉北梁医圣,看看能不能救。至于你,有点武艺,但仅此而已,死活我并不在意。”
夜惊堂说完后,把马槊挂在了马侧,翻身上了马匹。
东方离人跟着上马,回头补充了一句:
“曹公公,你劝两句,劝不动就送他一程,以免放虎归山。”
曹公公办事向来纯粹,对东方氏有利就留,有害就杀,谁都可能动恻隐之心,他不会,听见二公主的吩咐,只是慢条斯理颔首。
梵青禾是胸脯很软的姑娘,看到那姑娘的模样后,一直觉得这俩都是苦命人。但夜惊堂这句‘我媳妇心软’,指的明显就是她,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说再多也没意义,当下只是坐在夜惊堂背后,抱住了腰。
夜惊堂确实有点晕了,被两个大姑娘夹在中间,眼神依旧清明,走之前又回头看向曹公公:
“三只队伍都灭了,左贤王暂时应该找不到人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请曹公这几天在冰原巡视,务必把所有送雪湖花的队伍都堵在城内出不来,等我折返,咱们再一起去扬了左贤王老巢。”
曹公公看着夜惊堂,心里真有种‘已经到了新年月,他这前朝的老头子,却还把自己当人物’的落差感,轻叹了一声轻叹:
“大魏有夜国公咱家也可以安心了。一路珍重。”
“驾——”
东方离人坐在前面,拿着缰绳轻夹马腹,炭红烈马便往远方飞驰。
在天空盘旋的鸟鸟,见此也落在了马背上,三人一鸟,很快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毕竟他此行过来,是抢左贤王的,而不是帮左贤王扫清江湖贼子的。
要是把这群铤而走险的江湖悍勇全宰了,那就没几个人去抢左贤王了,他单枪匹马,哪里堵得死整个天琅湖。
为此哪怕心中有点恼火,夜惊堂望了众人片刻后,还是把槊锋移开斜指冰面,平澹道:
“还追吗?”
“……”
众人哪里敢回应。
梵青禾跑去江湖夺宝,本就是能者得之,拿了东西,还反手把没抢到的人杀干净,就有点不讲江湖道义了,当下也来到跟前,警告道:
“再跟你们说一遍,老娘没偷过东西,往后再敢把脏水泼到我头上,别怪老娘不客气!”
北梁江湖人对此半点不信,毕竟这么好的轻功,还专往门派禁地逛,说没拿过东西谁信?
但见北梁盗圣,竟然成了夜惊堂的姘头,那这事儿往后肯定无人敢提了。
在场江湖人也不傻,方才叫嚣的白发老者,连忙拱手道:
“夜大侠仁义无双、满身侠气,南北江湖人尽皆知,若姑娘真是江湖宵小,夜大侠又岂会与姑娘为伍。
“往日之事,看来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姑娘见谅,出去之后,老夫必然亲自为姑娘澄清此事,以免江湖闲言碎语,污了姑娘的清名。”
一夸夸俩,这马屁拍的,确实有点水平,其他人也争相附和。
夜惊堂见这群人识相,也打消了杀鸡儆猴的心思,转而道:
“师道玉和谢剑兰在冰原遇险,我驰援不及皆已身陷敌手。左贤王怕贼子劫刑狱,也不敢贸然出城,你们往后可得注意点,若再在天琅湖为非作歹,左贤王可不会饶了你们。”
“……?”
此言一出,百余江湖人明显惊了下,着实没料到,他们这么多人,才把最弱的一只队伍抢下来,甚至还没完全落袋,最强的两只队伍已经被打掉了。
至于谁打掉的,这就不用问了。
夜惊堂这么说,无非是两国尚处暗中交锋,公开场合说点场面话罢了,这天琅湖上除开他自己,还有哪个贼子能灭掉两队,还压的左贤王不敢擅自离城?
既然左贤王手底下的王牌全被灭了,夜惊堂还单防着左贤王,那接下来抢雪湖花,可简单太多了,潜入西北都护府小偷小摸,左贤王估摸都没心思搭理他们。
诸多南北江湖人此时也明白了意思,当即拱手道:
“多谢夜大侠提醒,我等往后必然遵纪守法,安分行事。”
说罢便作鸟兽散,不过片刻时间就隐入冰原,没了踪迹。
踏踏踏……
梵青禾站在跟前,见江湖人离去,才拉下面巾,露出五官很是立体的明艳脸颊,把盒子递给夜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