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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和左贤王的管家接触,可不像是寻常商贾之家的小姐……”
常言宰相门前七品官,王府的管家,确实不是寻常商贾能高攀的。
夜惊堂倒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好奇那边在谈论什么,当下无声无息站起身,来到了院子里仔细倾听起来……
——
天韵楼的后方,一间可以容纳二十多号人一起吃饭的大院子里。
院中的烤炉生着烈火,上面架着只羊羔,已经烤成金黄色往下滴着油,周边露台摆着几张桌子,坐的是华府的护卫,和左贤王府的些许私卫。
旁边的房间里,门窗都开着,桌上摆着各色山珍海味,还有个老乐师,在旁边拉着二胡。
左贤王府的大管家李贤,坐在主位上,几杯酒下肚,已经喝的是面色微醺。
华俊臣则坐在旁边,不停倒酒,还从跟班手中接来一个锦盒,轻叹道:
“西北天寒,李兄又是文人,常年在王府操劳,可得注意身体,这两根老参……”
见华俊臣准备送礼打点,李贤微微抬手为难道:
“真不是李某不帮忙,如今南朝女帝御驾巡边、天琅湖上还有群狼环伺,王府忙的焦头烂额,李某能过来,就已经是王爷敬重老太师,不想冷落了华兄。
“但雪湖花活株,李某确实没办法,王爷每次有急用,都得上书朝廷……”
华俊臣叹了口气道:“家女的情况,李兄也知道,这事情再难办,我这当爹的也得想办法不是……”
“唉,华小姐的情况,李某看在眼里,若是有办法,岂会不帮,但雪湖花由王爷做主,李某一个管家,哪里能擅自处置……”
……
华青止坐在轮椅上,本来在院中的大炉子旁,看厨师烤羊羔。
听见这些言语,华青止眼底闪过几分无奈,转头道:
“绿珠,这里烟火气大,推我出去走走。”
绿珠感觉羊羔都烤好了,好香,现在走怕是不合适。
但小姐想散心,她馋嘴怕是不行,当下还是推着往院外走去。
院子外就是过道,圆月自空中洒下银色光辉,很是幽静。
咕噜咕噜……
华青止坐在轮椅上,行过院子的围墙,来到了可以看见月亮的拐角处,抬眼望向星空。
绿珠趴在轮椅靠背上,低声滴咕道:
“一个破管家,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老爷若不是有求于左贤王,哪里会和他客气。小姐放心,左贤王府就算不行方便,老爷私下里也能把药材收齐。”
华青止并不着急找齐花株,毕竟王神医说过,用市面上有的药材也可以,无非康复要年而已。
见绿珠出言安慰,华青止摇了摇头,柔声道:
“雪湖花的野株,不过是点个头的小事罢了,爷爷若还在朝中,左贤王府岂会推辞半句,给不了十株,也会给一两株维护情分。
“现在口气这么硬,话里话外把王法摆在前面,无非是因为我华家离开朝堂多年,颜面没往日大了。”
绿珠轻叹道:“要我说,老太师当年就不该主动告老还乡。”
华青止对此还是摇了摇头,作为华家的嫡孙女,家里什么情况她很清楚。
当年她爷爷掌权,是先帝在位的时候,君臣之间有默契,自然位高权重。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随着先帝病危,她爷爷和太子之间,就变成了‘帝幼臣强’,偏偏太子还不是个能随意拿捏的软弱君主。
她爷爷当年若不主动告老还乡,以当今圣上的手腕,哪里会留华家安安稳稳到今日。
她爹想让她嫁太子、世子,便是因为梁帝心思难测,怕老太师有朝一日驾鹤西去,华家没了扛大梁的人物,连个能在朝中说上话的人都没有。
这些事情不好公开谈,华青止也没和绿珠讲,只是看着天空的月亮,心里暗暗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