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堂体魄过于强横,受重击后稳住身形要比薛白锦快一瞬,眼见薛白锦尚在半空,当即双脚重踏瞬间闪身面前,半途便翻转重锏握在手中,对着枪锋便砸了下去。
但左贤王狂热归狂热,脑子还是保持着巅峰水准,并没有乱打,发现夜惊堂试图破招,势不可挡的长枪直接一收一放,绕过铁锏闯入中门!
噗——
夜惊堂见此完全没有躲避之意,而是略微矮身,以肩骨硬抗,饶是骨骼坚韧非常,这一枪依旧贯进去两寸有余,几乎从后肩穿出。
“哼……”
夜惊堂牙缝渗血闷哼一声,不等左贤王把枪拔出,已经松开手上双锏,抓住了枪杆。
而于此同时,身后的薛白锦双脚沾地,不用沟通就接住了落下的双锏,从夜惊堂腰侧旋身而出,两锏同时砸向左贤王腰腹。
轰隆——
爆响声中,身着金甲的左贤王再难站住,往侧面横飞出去,但饶是如此,依旧抽回了鸣龙枪。
呛啷——
夜惊堂双目血红,眼神已经有些恍惚,但爆发力没有衰减半分,在左贤王飞出瞬间,已经拔刀激射而出!
飒——
冰原上横飞肆虐,金铁交击声不断传出,带起的风压甚至逼的旁观的骆凝都提剑退到了一里开外,依旧觉得近在咫尺。
三道完全看不清的人影,在冰湖之上来回飞驰,兵器几度易手,而冰原也彻底被打烂,冒出了波涛汹涌的湖水。
左贤王透支了一切,战力飙升到了从未想象过的极限,哪怕多次被重创,依旧没有乱分寸。
但人力终有穷尽之时,在数轮爆发过后,未能斩杀夜惊堂,过渡透支的身体终究出现了迟缓。
面对夜惊堂近乎疯魔的一刀,左贤王提前反应抬起了长枪直刺,但千疮百孔的体魄和受创严重的肺腑,再难支撑其意念,抬枪速度较之夜惊堂慢上了半分。
也就是这分毫之差!
飒——
夜惊堂如同黑色电光,从夜空下一闪而过,枪锋在左肩穿出一条血口,但身形依旧来到了刚沾地的左贤王背后。
踏踏……
左贤王双脚落地,便想再度提气,但这次却没能再提上来,脚步踉跄了几下,以长枪杵在地面才站稳。
满头白发落下,披在金甲之上,可见左侧头发,迅速被染为血红色。
“呼……呼……”
左贤王杵着长枪站在原地,看向前方已经停步的薛白锦,又抬起左手摸了摸脖子,掌心是滚烫的红色血水。
扑腾~
左贤王喘了几次粗气过后,跪倒在血红冰面上,又咬牙撑着枪站了起来,竭尽全力撑着身体。
夜惊堂汗水浸透赤裸的上半身,持刀站在原地,想收刀入鞘,却生平头一次插歪了。
他身形晃荡了几下,改完提着刀,回身看向后方的左贤王。
左贤王始终未曾再倒下,喉咙夹着血沫道:
“早吃药,和你单打独斗,你死定了……”
夜惊堂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呼吸几次后,略微耸肩:
“单打独斗,我只要跑,你必死无疑,不可能和你硬碰硬。不过说这些意义不大了。”
“呵……”
左贤王并未回应,只是把长枪刺入冰面深处,用枪樽顶住下巴,以免身体倒地。
直至双臂垂下,依旧虎目圆睁,死死盯着薛白锦,犹如炼狱杀神。
薛白锦提着双锏,明知左贤王吃了烈药已经油尽灯枯,依旧没敢擅自靠近,只是盯着那一袭不倒金甲小心戒备。
呼~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站在原地的三人始终没再出现动静。
等到风波彻底停息,微风勾开流云,重新露出银月,薛白锦才若有若无松了口气,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