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青禾本来没说话,只是捧着茶杯听长辈的谈论,见桂婆婆忽然提起这个,自然慌了,坐直几分插话道:
“夜惊堂刚过来,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梵麓闻言眉头一皱:“等什么以后?刚好叔伯们都在,惊堂若是有意,我们现在就能开始物色人选;若是无意,就当此事没提过,惊堂身怀一半冬冥部的血脉,也无需靠联姻来维持情分。人家来了,联姻的事儿,我们总不能提都不提一句。”
桂婆婆微微颔首,看向夜惊堂:
“惊堂,你可有这份心思?”
夜惊堂都让梵姑娘推棒棒了,装腔作势来句不娶人家,怕是得遭雷劈。
不过听见这话,就喜笑颜开点头如鸟鸟,怕是得被在座族老当色胚。
夜惊堂正在酝酿该怎么委婉答应,旁边的大笨笨,倒是先开了口。
东方离人早就想拉梵姑娘下水了,眼见桂婆婆开口,她询问道;
“可以随便选?”
桂婆婆其实有点担心大魏的女王爷善妒不答应,见女王爷说这话,自然是笑了,豪气道:
“冬冥部待嫁的姑娘成千上万,只要惊堂想,可以全叫过来在外面站着,让惊堂挨个挑选,多挑几个当陪嫁回去伺候夫人都行……”
东方离人也不敢乱说,只是眼神示意坐在主位上装死的貌美女祭司:
“她也行?”
“……”
大堂里面稍稍安静了下。
在座十几号老人,都是梵青禾的叔伯,非要在这里提此事,就是来催婚的。
眼见女王爷先挑起了话头,桂婆婆自然顺着话道:
“按照两族盟约,青禾本就该嫁到王庭当王妃,只可惜后来王庭没了,此事才无疾而终。
“青禾嫁给惊堂,是依照祖训,我等肯定不敢有意见,就是不知道惊堂乐不乐意……”
东方离人都和梵姨娘一起西瓜推了,夜惊堂怎么可能不乐意,不过公开场合,说太直接不好,她只是很有大妇气度的道:
“夜惊堂整天忙着家国大事,问他暂时也答不上来,不过和梵姑娘在一起这么久,也早就有了情分,想清楚了肯定不会拒绝,本王可以先替他应下此事,就是不知道梵姑娘怎么看。”
众人见此,又把目光投向梵青禾。
“……”
梵青禾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脑子都是懵的,哪里能利索回答,眼见众人等待答复,她脸色涨红道:
“四哥,我算起来,是惊堂的……”
梵麓微微抬手:“多少代之前的事,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们坐在这里,也只是商量,又没强迫你。
“现在就问你一句,你以后是想跟在惊堂身边,共谋复国大业,还是想违背祖训,自己再去找个人?说清楚了,我们也好去安排……”
你管这叫商量?
梵青禾听见这话都无语了,她作为大祝宗,违背祖训还当个锤子祝宗,怕是待会就被逐出族群,变成人见人嫌的西海浪人了。
夜惊堂见族老们这么强势,青禾不好回应,便笑道:
“我确实心怡青禾已久,只是事务繁忙,尚未确定关系罢了。这些事情我和青禾心底都有分寸,催急了反而不好……”
梵青禾见此连忙点头:
“是啊,我……我私下和他聊,聊好了和桂婆婆说,叔伯们再去安排,如何?”
在座族老见梵青禾没有当场拒绝,就已经明白了意思,看在姑娘家不好意思的份儿上,便没有催太狠,又聊了两句家常后,才相继离去。
夜惊堂聊完了事情,便被笨笨扶着起身,走向大堂后方的住宅区。
而梵青禾看起来是没脸见人了,送走叔伯后,就跑到了最前面带路,离的怕是有三丈远,话都说不上。
夜惊堂也不好追着问,和笨笨跟着来到落脚的院子,尚未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香味,还有“叽叽叽~”的哼声。
夜惊堂刚才还好奇鸟鸟怎么不见了,此时走进院中,才发现院子里放着个露天烤架,里面烧着木炭,上面夹着只油黄蹭亮的烤羊羔。
鸟鸟蹲在凳子上,直勾勾望着烤羊,因为暂时吃不上,便不停摇头晃脑等待,看样子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