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应跟着一路走到今天,对曹阿宁着实有几分佩服,帮忙倒茶的时候,还感叹道:
“我以前不信天命,但如今看来,不得不信。说你有用吧,你啥事没干成;说你没用吧,连续搞倒邬王、燕王、左贤王,谁用你谁倒血霉……”
曹阿宁也觉得自己邪门,不过作为有大抱负之人,还是蹙眉道:
“这说的是什么话?邬王是被我当棋子,燕王那属于意外,至于左贤王,我在平夷城一坐,啥都没干,他死了怎么能算在我头上……”
“所以说是天命,正常人理解不了,但就是发生了。话说你以后得当心点,你这种扫把星,夜大人或许都不敢留在自己这边……”
曹阿宁摆手道:“这你放心,夜大阎王出了名的命硬加头铁,他克我还差不多,我哪里克的到他。
“唉~如今左贤王倒了,咱们也算功成名就,靠着这番功绩我回云安估摸能拿回当年的位置,有生之年,或许还能接曹公的班……”
许天应现在还挂着八大魁的名头,但根本不敢回去露头,听见这话,也感叹道:
“截云宫的牌子不能倒了,我这当徒弟的,赎罪这么久,也算还了师父的债。加官进爵什么的不奢求回去能把师兄弟叫回来,重新撑起截云宫的名号,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问题不大,现在大魏江湖被夜大阎王扫了一波,你重回截云宫,我估计在八魁中都不会垫底……”
两人如此闲谈,商谈着日后规划,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衙门外忽然传来马蹄声。
踏踏踏……
许天应目光一动,起身来到了门口,却见五名身着锦衣的人,从衙门外下马走了进来,看腰牌是燕京的差人。
许天应见此眉头一皱,上前拱手一礼:
“拜见几位大人敢问几位是……”
五名官差为首者,是个面向颇为严苛的中年人,扫视院落几眼后,从腰后取出名册:
“子公公有令,许天应、贾胜子、曹阿宁、唐玉丹、杜茂……即日起随本官前往燕京待命。余下闲人,持白枭营令信,到本官面前领银子,就地遣散……”
许天应闻言一愣,明白这命令的意思,是带走白枭营中的可用之人,余下杂鱼,给点遣散费打发了自生自灭。
许天应都没想到北梁朝廷还记得他们这帮子打手,当下询问道:
“敢问子公公是?”
中年官差尚未回应,贾胜子就连忙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路给几人点头哈腰,然后解释道:
“燕都十二侍之首的子良公公,圣上身边的红人,咱们这是撞大运了。快谢恩……”
许天应听到被梁帝麾下的鹰犬招了,心底有点震惊,身为暗桩,哪里敢往燕京跑。
但夜大阎王让他们收工的命令还没下来,现在私自跑回大魏,肯定没法交差,见贾胜子催促,也只能躬身答谢,然后询问道:
“我等以后去宫里当差?”
为首的官差,身份和暗卫的小统领差不多,正儿八经的天子爪牙,对这群江湖游勇也不怎么客气,闻言回应道:
“太监才能在宫里当差,你们过去是给宫里的贵人跑腿。想吃皇粮可没那么容易,到了燕京先打杂,能力强又懂事,自然能得重用。”
“哦……”
“我看看……你是许天应对吧?你武艺不错,师父刺杀过女帝,底子干净可靠,说不定能去国师府当差。对了,曹阿宁是谁?”
曹阿宁还有点蒙圈,闻言连忙上前:
“正是在下。”
为首官差翻了下册子,意外道:
“你本事不大,事倒是干的挺多,帮邬王、燕王造过反,劫过黑衙、刺杀过女帝,底子也干净,就是师承不太好,曹千岁的徒弟,朝廷可不敢乱用。
“不过前些日子,一位公公在天琅湖出了事,燕都十二侍缺个人,短时间找不得合适的。
“你底子不错,又是太监,可以随本官去见下几位总管公公,要是能获得青睐,往后可是一步登天。”
曹阿宁其实更想回大魏当小总管,不想冒险深入虎穴,跑去燕京作死。
但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要是打入燕京皇城,干出了一番大事业,往后的功劳恐怕可以和夜大阎王并肩,师父都得给他提鞋,这机遇十辈子都遇不到一次。
为此曹阿宁稍作迟疑,还是躬身道:
“谢大人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