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是被人花钱雇来的杀手,师爷反应极快,连忙跑到门口劝阻;
“慢慢慢,两位恐怕误会了。这暗花是帮主自己下的,都是误会,开个玩笑,我们出双倍银子,就当给二位的赔偿……”
折云璃听见这话都无语了,毕竟双倍赔偿也才六十两银子,还不如打这厮一顿回本多,当下开口道: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既然接了差事,我等岂会为六十两银子折腰。”
“六十两?”
咻~
师爷刚目露疑惑,一颗铜钱便激射而出,从赵栋身侧擦过,打在师爷胸口,师爷当场就晕了过去。
扑通~
赵栋有抬刀的动作,但完全没防止,这下直接心如死灰,往后退出一步:
“阁下应该不是为了银子来杀人的吧?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夜惊堂自然不是为了银子露面的,他打量着赵栋脸上的疤痕,以及手中的金环刀:
“你不叫赵栋吧?”
赵栋眉头一皱,下意识换成侧握大刀的姿势,隐藏左脸的疤痕:
“阁下什么意思?”
夜惊堂倒也没当谜语人,开门见山道:
“你刚才下意识反手接箭,用的是燕州琥珀楼的‘揽鹤手’,单刀破枪的招式,练的刀法,想来就是琥珀楼的‘截手刀’。左脸这道疤,从额骨划道耳垂,角度从下至上,应该是被身高到你鼻子的对手,用周家剑的‘燕子回头’所伤,对否?”
“?”
听见此言,不光赵栋有点茫然,连旁边凹造型的云璃,都眨了眨眼睛,偏头小声询问:
“你怎么看出来的?”
夜惊堂在笨笨的鸣玉楼里,学过这些杂门招式,认出来并不难,他望着赵栋,继续道:
“我没记错的话,你来北梁应该有八年了吧?”
赵栋听见这几句话,就明白这两人是南朝江湖的,又往后退出一步:
“阁下也是南方而来的朋友?赵某在南朝并未得罪多少人,在北梁更是安分守己,大家重新做人都不易,还请给个机会,事后赵某必然重金赔礼。”
“你确实没得罪多少人,毕竟得罪的都已经死了。”
夜惊堂从怀里摸了摸,取出黑衙的牌子:
“黑衙案牍库里,背着十人以上命案,被全国通缉,目前尚未落网的重犯,有六十三人。入职的捕快,都得先把这些人的特征记清楚,我恰好都看过。
“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叫邵大廷,燕州象山郡人士,今年四十七,八年前冬月,因不服师父把掌门之位传与师兄,犯下杀师之罪,又灭师兄一家十三口,包括两个幼童,后被江湖义士追杀,遁入燕山不知所踪。
“你杀师父师兄是江湖事自有江湖规矩去管,我管不着,但杀平民,案子就送到黑衙来了。你想重新做人是好事,近年安分守己可能也是真的,但到北朝来,终究不是真投胎,以前的罪消不了。”
赵栋瞧见黑衙的牌子,又听见这些自己都快忘了的陈年往事,眼皮都跳了下,咬牙道:
“这里是大梁,南朝管不到这边,而且我现在是土生土长的大梁人,黑衙没资格抓我归案……”
夜惊堂往后退出两步:
“我也没想抓你,黑衙办事,除开有用的特定人物,其他都是格杀勿论。”
折云璃听明白了原委,自然不再啰嗦,身形微压左手倒握刀柄,刀鞘点在了地面,摆出了拔刀的姿势: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赵栋在北朝过了八九年安稳日子,忽然被黑衙鬼差找上门,着实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但在南朝混迹多年,他很明白黑衙的行事风格,能让黑衙出马的都是重刑犯,找到就是杀,连审都不会审。
他自知不敌,根本没战意,左右扫视过后,双腿便猝然发力,冲向侧面围墙。
嘭——
呛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