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夜惊堂要是心中一横,直接把后三张全推演了,那就是九张鸣龙图傍身。
九九归一,三岁小孩都知道是人间真无敌,能当对手的只有诸天神佛,而非人间杂鱼。
虽然项寒师知道夜惊堂可能虚张声势,但夜惊堂若是推演错了,就已经是将死之人,他上去赌这回光返照的通玄一刀能不能杀他,显然不理智。
而退一万步讲,如果夜惊堂今天真侥幸蒙对了鸣龙图,那肯定是七张打不过就再加两张。
他若是还能打赢,约等于凡人之躯斩杀神明,根本不存在可能性,上去赌命更不理智。
项寒师单手负后看着夜惊堂的眼睛,心中判断着当前进退,尚未开口,站在夜惊堂背后的薛白锦,忽然转头看向了南方。
而夜惊堂和项寒师,也随之余光望向南方,可见视野极远处亮起了一个光点。
光点如天地之间的一点火星,随着夜雨疾风忽闪,随时都可能熄灭。
但几乎是下一瞬,天际尽头的火星,就显出了燎原之势,很快在附近出现了第二个光点,而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火星由远及近,远看去如同亮起了一条火焰长龙,从极南方蔓延而来,一直传向燕京。
薛白锦祖上终究是镇守南关的将门,见状眉头一皱:
“这是烽火台?”
夜惊堂瞧见烽火狼烟,就知道南朝出兵了,他转眼再度望向项寒师:
“他是北梁国师,灭了他,北梁局势崩一半。”
薛白锦不晓得夜护法现在有多霸道,自然说啥都听,当即提锏,想与夜惊堂一起并肩斩敌。
结果夜惊堂直接抬手挡住了她,霸气十足的来了句:
“杀他,我一人足以1
“?1
薛白锦看夜惊堂这气势,完全是杀项寒师都觉得脏了自己刀,甚至想现在就去天南叫板奉官城。
眼见夜惊堂如此霸气,她也不好多说,往后退出些许免得碍事。
而项寒师眼见烽火台亮起,在夜惊堂已经自行判了个死刑缓期执的情况下,也没再和困兽死斗,赌这通玄一刀的威力,当下脚尖轻点身形便随风而起,往山野深处遁去。
夜惊堂见此并未追击,只是持刀而立,望向项寒师远去的方向:
“这是你搏命的唯一机会,下次见面,可就不是今天这场面了。”
项寒师身为北梁国师,自幼磨砺至今,早已没了个人喜怒,回应道:
“你若能活到下次见面,项某以身殉国,也是天命使然。告辞。”
话语落,身形便隐入夜幕不见了踪迹。
哗啦啦……
山野中夜雨依旧,但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在一句话过后闲散的无影无踪。
夜惊堂保持着冷峻神色,不紧不慢反手收刀入鞘,回身走向山林深处:
“走吧。”
“……”
薛白锦面甲下的脸颊,虽然没露出云璃那样的小迷妹神色,但明显还是被夜惊堂这气势给镇住了。
她把铁锏捡起来,上前扶住夜惊堂胳膊:
“你……你确定没事?”
“我……咳——”
夜惊堂走到密林深处估摸项寒师真跑了后,再难压制翻腾气血,直接咳出了一口血水,倒在了冰坨坨怀里。
“诶?1
薛白锦同样挨了项寒师一下狠的,能站稳都是为了在男人面前强撑面子,被这么一压,直接倒在了地上。
扑通~
薛白锦倒在落叶之上,又连忙翻起,把趴在怀里的夜惊堂背起来,咬牙密林深处飞奔,火速离开了这凶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