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欢喜地闭上眼?:“我们一定可以得偿所愿。我会给?你妃子位份、贵妃位份……只要你是阿娅!”
--
这一夜,几人欢喜几人愁。
姜循难以入眠。
她被太子软禁在?府邸中,他人不知缘故,只能胡乱猜。而?姜循必然要自救,绝不能坐等最坏的结果?。
思来想去?,如今最好的法子,是和暮逊抢时间。暮逊今夜试探她和江鹭,是因为暮逊没有?证据。暮逊但凡有?证据,便会解除婚约。可这个婚约不能解除……这个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对姜循的好处实在?不少。
暮逊是不可能信她的,她最好,还是找能压住暮逊的人去?诉苦——比如那位不理朝政的老皇帝。
那位皇帝是一个厉害人物。
养病福宁殿,却?眼?观八方,将朝政和他们这些人的斗法看得一清二楚,再稍稍挑拨,坐收渔翁之利。太子和朝臣都受制约时,那位皇帝的大权才无人动摇。
暮逊也许不满她,可是皇帝满意她。
她在?暮逊找到证据前讨好老皇帝,让老皇帝不信那些流言,让老皇帝认为私通之言,是暮逊想摆脱姜家的借口……那姜循的地位,便仍可以稳下。
思及此,姜循绷了一晚上的神经微微放松。
她坐到书桌前开始写信,慰问那位皇帝。玲珑跟着她,见她重?新镇定下来,便也跟着松口气。
姜循一口气写了几封信——
给?中书省的,给?宫中请安的。还有?给?叶白的一封密信……最后一封,是给?江鹭的。
姜循坐在?窗下,怔望着这些信。
暮逊无缘无故地将她关禁闭,她写的给?中书省和宫中请安的信,自然能送出去?。但是她的卫士在?此时最好不要生事,那后面两?封信便……
姜循忽然抬头,望着幽黑夜空,淡淡唤了一声:“简简”。
屋外?树影婆娑叶摇簌簌,并无人影出现。
姜循仍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玲珑每日背着我,悄悄给?你留饭,你当我不知道吗?整个府邸都是我买的……若无我允许,玲珑真的敢对你好吗?”
站在?一旁为她磨墨的玲珑一怔,面颊绯红。
姜循仍对着黑夜自言自语:“吃我的用我的,平日我也不对你有?什么要求,只今夜我需要你帮我送两?封信。一封给?叶白,要他助我,在?朝中造势,放我出去?;一封给?阿鹭……你不用管信中写什么。”
黑夜大雾弥漫,姜循像在?唱独角戏,说了一通,并无人理会。
而?姜循将那两?封信扔在?窗下,转身便走了。她自去?熄灭灯火、洗漱入睡,不再管那信会不会送出。
她表现得那样傲然,似乎诸事都在?掌控中,心上却?到底拴了一把锁,紧张了一夜。到次日,姜循在?窗下没找到信件,才彻底放下心,唇角翘了翘。
--
不提叶白那边如何,江鹭这边,已然在?静静穿夜行?衣、戴斗笠、戴面罩,佩戴武器。
段枫知他今夜遭遇,他初初得知阿娅帮了姜循和江鹭,心生宽慰。他想无论何时,无论何境,安娅总是那样好。看来她如今过得非常不错……若她正如他昔日端午节看到的那样,和太子情投意合,他、他亦没有?旁的牵挂了。
江鹭这样装扮,分明要夜行?,段枫为他捏了把汗。
段枫低声:“今夜太子闹了这一出,分明已经疑心你和姜娘子。当务之急,你应当仔细想一想,你身上是否留下什么姜娘子的物件。若有?,当快快毁去?。如此才对你二人好。”
江鹭垂着眼?。
戴上斗笠的他,铁质面罩也覆住了大半张脸。江鹭只露出一双眼?睛,清如春水,潋滟生波。
他又窄袖劲腰,黑衣凛然,俊俏得十足动人。段枫几乎疑心他特意打扮,江鹭却?是低着那双长睫,在?心中思忖自己这里留下的姜循物件:
他自己私藏的一枚玉簪;她写给?他的许多张纸条;她送他姐姐珊瑚树时,顺便送给?他的一包红豆;她不小心丢下的本用来装萤火虫的兜囊。
她是一个大胆又谨慎的人,几乎不留给?他什么。他少有?的这些物件,皆靠他自己珍惜珍藏。
他和姜循本就见不得天?日,本就前途暗淡,他本就不知未来能如何……若是连这些物件都没有?了,他便连念想都没了。
江鹭回?答:“我心中有?数。”
段枫便知他心中没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