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管家婆子顿时嚷开了:“你们是想活抢人吧!不就是几棒嫩苞米,又不是金银的,要这样贵。”
“对呀,我也是可怜你们才买。再了,苞米到处都是,又不是啥稀罕东西。”
几个婆子碎碎着熬讲价。
满学着刚才向德金教的话:“这是啥季节,谁家有青粮卖。
你们不买有人买,再我还只卖这一次。
要不是家里等着买粮,谁舍不得拿这上好的粮食糟蹋。
我们熬夜跑这样远,还差点进大牢,为你五文钱不值当。
县令大人已经了,以后不许人卖青粮,你们想吃也吃不上。
而且……你们该不是连三十文的东西都买不起吧!”
满话连珠炮似的,一句一句戳人心窝。
“放屁!谁买不起了!你那价要得也太狠,最多我给你八文!”有婆子反驳。
满和二瑞齐齐摇头:“不卖不卖,算了,你们买不起,我还是送到别家去。
二瑞哥,上次那位婶子过,有笋干木耳就送她家。”
徐二瑞马上招呼田贵:“田叔,你们来搭把手,我们赶紧送过去。”
不等田贵等人过来,其中一个婆子却道:“算了,不过才三十文,我顾家不在乎这几个钱,买十棒!”
完还用绢帕掩住口鼻,一脸嫌弃的看看向满几人。
这些泥腿子真是臭死了!
因为连夜赶路,又是淋雨出汗,衣服打湿又穿干,这几个人一身的泥汗腥味。
可她这样大的口气,也才买十棒!
徐二瑞也不管她怎么,能卖就是好事,自己等人跑了一夜到现在,早就累得不行,可不能再把苞米带回去。
顾家婆子挑挑拣拣拿出十个,田贵用随车带的草绳子把选好的苞米棒绑好。
另一边那些婆子脸挂不住,也上前来挑选起来。
立即七八个人围住两个独轮车,一通上下翻找,使劲扒拉,五棒十棒的买起来。
家里那些主子才不在意花多少钱,只要伺候得舒服,自己多报些就是。
从城门口起,有青粮进城卖的事就被传开。
此时,那些还聚在县衙外的人也得到消息,想吃鲜的就找到后巷来了。
看见价高,就骂骂咧咧,还是少则两个,多则十个二十个的买。
等到人群散开,除去一个装着苞米的竹篮单独放着,两个独轮车上的全部卖完。
田贵抹一把额头上忙出来的汗,对满和二瑞道:“我们接下来干啥?”
从亮时进城被押到县衙,到现在已经日上中,他们又累又饿,实在扛不住了。
徐二瑞是主家,开始对众人进行安排,他从褡裢里摸出一串铜钱交田贵。
“田叔,你们去客栈找间房,吃点饭菜睡一会,我们下午买些粮食再连夜回去。”
一间下房通铺只要五文一个人,再加上吃饭,这里两百文应该够的。
徐二瑞已经跟着自己娘进城两次,出门要吃饱歇好的思想是学到了,返程又是六十里,不能太累。
“住客栈?不用不用,我们找一个大茶馆泡壶茶坐一会,吃两个粗饼就是。”田贵几人又喜又惊,纷纷拒绝。
能跟着一个大方的主家混自然是好事,只是他们还是第一次进城,没住过客栈。
平时在镇上赶集舍不得吃饭,饿了就在路边茶馆泡壶两文的茶水,再吃一个杂粮饼就填饱肚子。
哪里都可以坐着打盹眯觉,不需要花冤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