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气吹得发毛的蕾娜塔还是忍不住提前转头了
就像即将闯出地狱的俄尔普斯没有按捺住好奇心,在回头的瞬间就被那红光吞噬了,右脚忍不住后退半步,浑身上下的汗毛倒竖,交感神经在受到巨大无比的刺激之后将瞳孔扩散到了极致。
在稚嫩细幼的尖叫声还没涌起时,转到蕾娜塔身后的林年就已经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她弄晕了过去。
这时叶列娜也走到了林年的身边,两人站在办公室的门前看着外面的景象驻足了一会儿,谁都没先说话。
“如果这场梦境是你编造的一个故事,那么这里就该是故事的小高潮和结尾了吧?”林年放下了手中的蕾娜塔,任由她躺倒昏迷在了地上。
“算是吧。”金发女孩点头说。
林年看了一眼地上的蕾娜塔,又沉默着抬头望向办公室的大门外,眼中的倒影里,人影绰绰。
—
小孩的尸体,满目都是小孩尸体。
巘戅妙笔坊戅。红光之下尽数都是冷藏的孩子尸体,年龄有大有小,赤身裸体像是猪肉一样挂在铁杆上,一排排、一列列布满了几乎整个地下空间简直就像是一个肉类冷冻库。
一张张年龄不一,长相各异的孩子脸颊扑入了林年和叶列娜的眼帘,地下空间里红色灯光为这些孩子的脸颊带来了别样的血色,可瞳孔上的厚厚冰霜却昭示着他们的死亡已经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
寒冷与死亡的气息是冰冷的铁锈味,让人每一次呼吸都能那么清晰地感受到,原来死亡这种东西不仅仅是一个概念,而是在物质层面上真实存在的,并且就存在在黑天鹅港赫尔佐格博士的办公室地下。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看着眼前的一幕,林年轻声叹息了。
“我也想我在开玩笑,可那一天,蕾娜塔的确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只不过她没有昏过去,而是尖叫出了声。”叶列娜淡淡地说。
“我不会把这些当真的。”他摇头。
“我知道,相不相信在于你自己,‘皇帝’已经找上你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了,比如你的身世。”
“身世?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我没有否认这一点。”叶列娜扭头看他。
“我长大的孤儿院叫向日葵之家,并且我在那里有完整的从小到大的记忆,包括五岁以前。”
“你确定吗?”叶列娜才问出口,菊一文字则宗已经出鞘横在了她的脖颈。
“我忽然想起,你之前好像说过你的能力的篡夺认知。”林年扭头看着她,眼波静冷地像是港口外冻结北冰洋的冰层。
“是啊。”叶列娜说,“但我也提到过,这个能力对玛特维无效对吧?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玛特维,那个可怜的小怪物呢?”
她话语刚刚落下时,她身边的林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把菊一文字则宗插在她的面前像是一颗笔直的钉子,刀锋切裂地面延展开蜘蛛网般的裂痕。
金发女孩盯着这柄刀,忽然笑出了声音。
随后她掠过了这把跳脱梦境出现在现实的刀子,徒步走进了如尸体陈列间般的地下空间,在那一具具冷冻的尸体中走过。
在地下空间的尽头,一切的尽头,有一面白垩片剥落露出红砖的暗红墙壁,在那里,林年安静地站着。
她站在了林年的身后,而林年却是头也不回地垂着首看着什么东西。
在他的面前,那面猩红墙壁上长出着五根锁链紧缚着一个黑发的小男孩,而那个小男孩此时也正抬头望着他。
两人对视着,眼里互相倒映着彼此的脸。
“你回来了?”他怯生生地说。
双漆黑的瞳眸里倒影着无限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