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党在那位专员的私人物品中整理出了不少古文献和笔记本,里面的内容也正是暴血相关的资料,事实证明他能在短短数年内一跃而成当时执行部最顶级的王牌专员付出了不少东西,觉悟、血统以及他的生命。”楚子航说,“暴血的次数过多是会对混血种产生巨大的影响,当时秘党的档案记叙里也提到了,那位专员越到后期的任务精神越发不稳定,形式特征也从最先的求稳求牢变得粗暴狂躁,甚至还当众释放过言灵炸死了他的敌人。为此他也背上了不少处分和警告,可由于他的功绩缘故一直没有被追责和调查,直到最后真正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并且还值得一提的是,那次任务行动中昂热校长是以导师的身份送他上路的。”楚子航说,“那位王牌专员是卡塞尔学院建校的第一批学生,以优异的成绩加入了狮心会,昂热校长亲自收他为学生教导他一切,而最后,也是昂热校长亲手把自己昔日的学生钉死在了铁轨上让他被火车碾过。”
恺撒轻轻抽了口气,脑海中浮现起了那一幕的画面,巨大的冷色月亮挂在火车站的上方,嘶吼挣扎的死侍挣扎着爬到铁轨上,背后那位记忆中想来和蔼的老人脸上沾着血,将手中的半截铁轨深深地扎入了对方的胸膛中,看着对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瞳孔一点一点的涣散。或许在最后火车碾过时对方会回忆起一些作为人类时的记忆,迷茫地叫上一声‘老师’?回答他的是无言的沉默和注目,随后就是汽笛声、轰隆声,呼啸而过的火车头和飞扬的暗红血液
“暴血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并非是一项可以被自由传阅的知识,用一些人的话来说,这是在利用自己的灵魂与魔鬼做交易。”楚子航凝视恺撒,“这项技术被封存在狮心会档案室的最深处是有理由的,那件事情之后血统精炼技术就彻底被狮心会深藏了,知道他存在的人少之又少,可能昂热校长知道,也可能秘党更高处的人了解过可就现在来看真正掌控这项技术的人在整个卡塞尔学院里恐怕不会超过一只手的数量。”
“他算一个?”
“”楚子航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这件事直到现在已经没有隐瞒的意义了,恺撒本就算半个知情人,对方发现所有事实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记得他曾经在校长的授意下拜访过一次狮心会那是他在入学之前唯一一次接触狮心会。”恺撒说,“应该就是那一次他接触到了这个东西所以他是在校长的授意下学习暴血技术的?为什么?在有一次亲手送自己学生上路的过去后,他还会将这些东西送到下一个学生手中。”
“可能是因为与众不同吧。”楚子航看着已经冷掉的咖啡,望着里面倒影的白色吊灯说,“他是万众瞩目的‘s’级,可能校长相信他才会将这份技术托付给他,在人类混血种的历史上所谓‘s’级这种东西注定就是要背负一些责任的,想要驼起一座巍峨的山峰,首先就得需要一双得以擎天的臂膀。”
“那你呢?你深挖暴血技术又是为了什么?”恺撒看向楚子航那恒亮的黄金瞳。
“我有我自己的理由。”楚子航轻轻抬头看着那双眼眸说,“每个人都有向前走的理由,我们从不驻足或者回头,因为后面其实什么也没有。那你呢,恺撒·加图索,支撑你走下去的理由又是什么?”
恺撒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楚子航两者之间尽是无言,但彼此的脸上都写满了觉悟他们都有自己的理由,但却不会与彼此分享,而这些理由往往都是过往划出的伤口,狮虎独狼从来都是独自舔舐伤口,而并非成群报团取暖。
“想要学习暴血技术可能你会走很多弯路,学生会的文献不如狮心会齐全,如果有条件我希望你能通知加图索家的人送予一些辅助研究用的资料。”楚子航说,“但恐怕你不会将这件事告诉除了你我以外的第三个人吧?”
“那些老东西如果知道我贸然接触这些东西可能会疯掉吧?”恺撒坐躺在轻轻伸手将羊皮卷合上了,塞进了纸口袋中,淡淡地说,“今天你提供的情报很有用,如果这是一次交易,那么我很满意交易的结果。”
“出于交易和社团竞争对手的角度,我会劝诫你接下来的路坎坷难行。”楚子航说,“但出于我们都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有着未来共同的目标,我会提醒你,想要走这条路其实有一定的捷径。”
“捷径?”
“一本笔记本,详细分析了羊皮卷上暴血的很多细节,有些地方甚至严谨地超乎了想象,甚至填补出了羊皮卷缺失的部分。按照笔记本上的经验汇总进行系统学习,大概率能将学习暴血时可能出现的失控可能压到最低,甚至接近于无。”
“狮心会里前人留下的遗馈?”
“笔记很新,是近半年留下的。”楚子航看着面前的咖啡杯说。
这半年内唯一接触过这些羊皮卷的人大概只有一个恺撒顿时就知道笔记是谁留下的了。
“他把那些东西都翻译出来了,然后选择了留给你吗?”恺撒看向楚子航的黄金瞳,“难怪你的进度会那么快。”
“但也留下了安全隐患。”楚子航微微低垂眼眸,“笔记本上大致翻译了羊皮卷的所有内容,甚至引申出了个人的见解,都是他的一些经验,这本笔记本也并非由他一个人独立完成的,上面的字体明显出自于两个人之手,一个是他,还有一个字体略显娟秀像是出自女性之笔。在翻译暴血期间能看出她出力很大,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来的那些知识,在正常翻译狮心会的羊皮卷之间,她还在字里行间留下了不少个人的见解,以及对缺失文献的补缺,也正因为这样这个笔记本的完成度才会到达史无前例的高度吧。”
“林年跟一个女生合作解读过暴血么,这岂不是意味着这所学院里又多了一个掌控这项技术的人?”恺撒微微挑眉,但片刻后他还是摇了摇头放弃了思考无用的事情,“你只带来了羊皮卷,没有带来笔记本,看起来我是没有机会跟你一样走捷径了。”
“有人说过最短的捷径就是绕远路。”楚子航平淡地说,“如果只追求‘结果’,人就会想方设法地抄近路,很难看清真正的真实,从而付出一些代价,所以我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希望你能引以为戒。羊皮卷的从属权在于狮心会,而我坐的位置有资格临时调动这些文献,但笔记本却是属于他的,如果你想要借阅,可以去找他,我相信他不会拒绝你的。”
“他把笔记本单独留给了你,很明显是对你寄予了众望,东升的太阳只会照亮最高的山巅,而后才是普照大地。”恺撒说,“可能我没有这个福分了,我也不会去奢求这个福分,有现在桌子上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哪里的话?”他说,“在你眼里我从来都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第三个人的声音出现在了桌面上,恺撒和楚子航同时全身紧绷,一本牛皮的笔记本被一只手拍在了桌面上缓缓推向了桌中心,在一旁一张椅子不知何时被搬到了桌前,毫无征兆出现的男孩正坐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左右两人。
“继续聊啊。”林年分别看了一眼他们,“当我不存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