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他不知道自己着请柬时,陆显道也在静静地着他。过了一会儿,白于行不伤心了。他把请柬放回自己的房里“来咱们继续喝酒家里没酒了咱们去酒楼去烟云坊旁边的酒楼”
这一晚上白于行坐在酒楼里喝了不少酒,一半是想喝,一半是借此发疯。可陆显道居然就一直坐在他旁边,陪着他喝。这让白于行觉得很稀奇,他推着他的肩膀,问他“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明日沐休。”陆显道简单地说。
白于行当然是记不得陆显道明日到底沐不沐休的,可陆显道这样说了,他就这样认了。反正陆显道骗他也没什么好处。到后来,他被陆显道拖着走出了酒楼,不知怎的,他觉得陆显道有些生气了,有时又不生气,仿佛介于生气与不生气的边缘。如今拖他出来时,陆显道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些。
“喂,老陆你羡慕我么老陆你就说你羡慕我么”白于行分明半清醒着,却赖在陆显道身上耍酒疯,像只八爪鱼,怎么扒拉也扒拉不下来,旁人着心惊肉跳,“我见过那姑娘穿嫁衣的模样一次你都没见到过,她喜欢过你的,谁让你救过她呢你都没见到过,你就说你羡慕我么”
路人着路边那个扒在绛卫身上嘀咕着发酒疯的青年,只觉得心惊肉跳,总觉得自己不小心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可陆显道凉凉一眼过来,他就赶紧离开了。
陆显道把白于行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扒拉下来,又把他换了个姿势半扛着“我是没见到过她穿嫁衣的模样,我只见过一个人穿嫁衣的模样。”
白于行哧了一声,他刚想说死人你丫亲都没成过装什么蒜,想起什么,一下子酒就给吓醒了。
这鳖人说他见过一回别人穿嫁衣的模样这不该是在说他吧不该是在说,他穿嫁衣冒充章姑娘,嫁给那瘸子老头那回事吧
好吧,说起来当时,他自己穿着嫁衣在轿子里坐着,然后陆显道穿着一身深红的衣服,掀开轿帘时的样子,还真特么有点儿像
白于行的酒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放也不是,继续抱着也不是,于是很僵硬地被陆显道背着扔回了客栈里。仰躺在床上时,他干巴巴地听着外面行动的声音,心里还琢磨着这鳖人到底是在损自己,还是在对自己耍流氓。
没一会儿陆显道就进来了。他端着碗药一样的东西,冷冰冰地坐在白于行的身边,对他说“喝。”
他那声音仿佛马上就要以白于行当街骚扰公务人员之罪名给他下毒。勇敢了一晚上的白于行躺在床上装死,过一会儿,他听见声音里多了一点无奈“浓茶,没毒。”
“烟云坊的酒楼里居然还有浓茶里面没加料吧”
白于行一紧张就说烂话,一说烂话就更想打死自己。他只好坐起来,努力地把脸埋在碗里,把茶喝完了。
喝完茶,他整张脸都皱起来了“真苦。”
“有那么夸张么。”陆显道在他身边说。
“失恋啊大哥,我这是失恋啊。”白于行捏着鼻子散苦味,哼哼唧唧道,“你能不能有点儿同情心靠,这茶里有姜”
白于行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陆显道收回了茶碗,慢悠悠说“你都没追过她,怎么知道什么叫失恋”
“没追过她,我哪有”
好吧。白于行卡住了。那个叫小五的幸运鬼还每天给她送橘子呢。
白于行于是缩在被子里恼羞成怒了,他原本沉浸在自己“伤心的失去初恋的少年”的人设里,如今突然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戳穿。他伸出个头来,胡搅蛮缠以据理力争“你都没追过人,你就知道这不叫失恋了”
问完这话后他获得了短暂的胜利,陆显道不说话了。
白于行许久之后才听见陆显道说“是,我没失过恋。江湖路远,山高水长。”
过了一会儿,陆显道说“我走了,今日我还要去巡逻。房费垫了。”
“哎哎你”白于行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来了,才回过味来,“你不是一个时辰前还说自己今天沐休的吗”
可是没有人回应了。白于行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还觉得有点儿后悔。
陆显道走了。白于行在被子里琢磨他的话,这最后一句话从他嘴里扔出来,颇有点咬牙切齿、咱们走着瞧的味道
他从床上爬起来,瞧见自己的一个酒壶还放在桌子上。他着那个酒壶,想起自己还有个酒壶方才在屋檐上自个儿扔给陆显道的那个。
那酒壶去哪儿了,难道是被陆显道拿走了
他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自己有毛病。他拍了拍自己的脑子,打算离开这里。
他如今所暂住的酒楼名叫“露华浓”。白于行出门还到院子里,还没走几步,便听见远处有婴儿的哭声,他正要循声望过去,便见一个熟人。
“周公子”
他定睛见周逊正向着这边走来,正想和他打招呼,却见周逊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那人白肤,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年龄介乎在少年与青年之间,不像是中原人。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