阐于王一巴掌又拍着四方桌上,刚换了不久的崭新四方桌裂成四瓣,他胸口气得起伏,恨得想咬下一块人肉来“可恶,一计失败,再来一计必定让羊圈中的肥羊有所提防,想要成功更加困难。”
安排刺杀白挽翎的二王子眉头紧锁“我们要再想个法子降低肥羊的警惕。”
“想什么想。”三王子早就想亲自带兵攻打羌关,挥起拳头叫嚣“我们立即召集部落的兵马,联系外部缓助,等彻底消灭肥羊,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周围的部落虽然不如阐于势力强大,可外族部落与阐于有联姻捆绑,皆息息相关,只要能一起灭了羊圈,他们也能分到不少肥肉。
没有人会不乐意的。
二王子还是不赞同“出兵一事,得从长计议。”肥羊虽肥,可兵力雄厚,而且他们土地肥沃,能种出最好的粮草供应给战场。但他们阐于就不一样了,哪怕有了外援助力,粮草方面不能长时间供给。
双方交恶,两军开战,没有粮食,猛狼也会败给肥羊的。
二王子的磨磨唧唧已经彻底激怒三王子,他提起哥哥的衣领,也顾不上什么长幼尊卑“你就是贪生怕死,着一圈肥羊在圈地里跑来跑去,你半点儿也不动心么。”
二王子掰开弟弟的手,也怒了“心动更应该谨慎小心,不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放屁。”
“真正放屁的是你,就知道眼前的蝇头小利,我们应该把目光放长远。”
“老母羊还在北方坐着,我的目光很长远。”
大王子掀开营帐,见两个弟弟在争吵不休,气得大喝“都给我闭嘴。”
他走到父王面前,脸色难“云王点兵,守羌关的各个要口正在加强防御。氏羌的探子说云王已经上给老母羊,要氏羌各地送粮草来边城,他准备要开战了。”
当初羌关还没建成时,云王奉女帝命亲自镇守边城。他年轻气盛,吃过了场败仗,可很快就从败仗中吸取了经验,运兵如神,把阐于部落赶走羌关百里外。
羌关建成后,云王派兵驻守,阐于再难以攻陷。阐于王不得不设局,抓氏羌小羔羊,花费数年培养,再想方设法让云王松懈。
他们潜伏在暗中,等待时机。
现在探子被揪出无数,计谋还没实现就被灭杀,云王也不是泥捏的,当然想一战雪前耻。
阐于王设局时,没想到计划会被识破,对白挽翎的恨又深了一层楼,可是他再恨,也不能立刻碎了他。
他捏住大刀,强迫自己静下心想对策“云王攻打我族,我等不能坐以待毙,联和周围部落,一战云王,瓜分氏羌。”
肥美的土地,华贵的珠宝,娇艳的美人,吃不完的粮食。
全部都在氏羌。
他们无能得让女人坐上宝座,为氏羌之主。软弱又可口的肥肉没人不想咬一口,主战的三王子终于等到大显身手的机会,跃跃欲试“我定要砍下老母羊的人头,挂于羌关,让我们的子民入主氏羌,穿最好的棉衣,吃最美味的珍馐。”
一想到美好的未来,他哈哈大笑“氏羌这无能的国度将不复存在,阐于会成为新的强国。”
“阐于蛮子觊觎我氏羌已非一日两日,隐忍数年,埋伏探子,其心可诛。”穆尚是女帝的心腹,除了有本事外,还十分善于揣摩她的心思。
阐于流连在边城外,屡屡骚扰氏羌国百姓,遇到氏羌出兵攻打从不恋战,一交手就跑。女帝未免战争引起社会纷乱,让百姓流离失所,才没有出兵攻打。现在云王传来简讯,阐于十几年前就在边城设下探子,暗中培养,早有了蚕食氏羌的心。
女帝乃氏羌之主,对外族的觊觎绝不容忍。
穆尚再说“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氏羌土壤肥沃,百姓安居乐业,家家有余米,臣恳求女帝下令让云王攻打阐于蛮子。”
女帝年过五十,虽注重保养容颜,可雪白的发丝早已盘上头顶,显出老态,但威仪的龙袍加身,头顶龙冠让她威严不减,喊出的话让人觉得有一股压迫。
“准奏。”
十日后,奉女帝命的穆尚亲自送粮饷前往边城,临走之际,女帝派心腹云大人相送,已示女帝对此事的重视。
穆尚虽然是个女人,但做事干脆利落,半点不输给男人,军队粮饷数量多,她命人押送到武都前,一直走水路。
水路平缓,大船航行快稳,她计划不出半月就能把粮草全部送到边城,交给云王爷。
夜幕降临,大船漂浮在江面,阵阵冷风从四周刮来。
冬季的夜风特别大,哪怕穿了厚厚的棉衣,阴寒依然会从脚底钻入四肢百骸。穆尚觉得很冷,把冰凉的手藏于袖中,向周围护送粮饷的军兵,吩咐说“安排值班队,其余人员轮流休息,在武都水域还算太平,但一过武都,就是流寇生存地,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穿着银色铠甲的军兵齐齐回答“是。”
押送粮饷小分队安排自己队伍的人轮流值班,其余人都去休息。